三个人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抱着枕头的水洛明，又移开视线。
水洛明睁着大眼睛看他们，懵懂又认真，他“啪嗒”着小拖鞋，张开手看着水横舟：“哥哥，窝们去睡觉。”
“不行。”杨恩翠抹了一把眼泪，抽噎两下，又笑着看小儿子，“小明先去睡，哥哥和妈妈还有事，等一会让哥哥来陪你睡好不好？”
“不好！窝要听，你们欺负哥哥了怎么办？”他的小胖身体挡在水横舟前面，生怕他爸妈冲上来打他哥哥。“妈妈你凶，哥哥都哭了！你还打哥哥脸！”
水洛明看他哥哥脸上的巴掌就心疼，白的白，红的红，肯定很疼。
他在路上摔倒了膝盖都疼，哥哥的脸蛋肯定更疼！
回头他要悄悄告诉逸哥哥！
听到儿子这么说，杨恩翠笑容一下子垮下去，又变回了那个严肃的班主任。
她凶？
她在儿子心中是这么个形象？她辛辛苦苦的养着这个儿子，到头来这小儿子觉得她“凶”？
“小明，谁教你这么说的？”她审视的目光看向了水横舟，她想着，是不是每次他们吵架了，大儿子就跑到小儿子面前说他们坏话了？
不然谁教他这么说的？
“没有！窝看到了！妈妈你打哥哥！”王奶奶都说哥哥是最懂事的孩子，哥哥这么懂事，为什么妈妈还打他？
哥哥可是他的偶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认识他哥哥，他哥哥是他们当中最好看的。好多小朋友都羡慕有这么好看的哥哥，哥哥这么好，为什么妈妈还打哥哥？
他瞪圆了双眼看着自己妈妈，跟小牛犊子一样，鼻孔里还呼着气。
“你！”杨恩翠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的火气一阵一阵的，下一瞬间，又觉得自己失败。
她的教育是不是出问题了？小儿子是她最付出心血的，大儿子好歹有她婆婆看着，在他叔叔家长大。可是小儿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呀，为什么他会不理解她？
“小明，你出去。我们和你哥哥说完就让他回去睡。”水洛明硬着身子在那里不动，她推了一把，却整个人僵在那里，眼里又涌出泪水来，“你不听话，你也不听话！”
看着他妈妈哭，水洛明终于害怕起来，把枕头扔在身后的床上，抱着他哥的腿偷偷看他妈妈：“妈妈别哭……我去睡觉。”
“出去！”她手指着门外，尽管眼睛在流泪，可是她绷着一张脸，水洛明还是吓得不太敢动。
他的小手掐着哥哥的腿，鼻头发酸，也快哭了。
“妈，待会儿谈吧，我先哄他睡觉。”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硬，水横舟抱着弟弟出门，又折返进来拿个枕头，“对不起，妈，是我的错，你先别……”
“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