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火光,自然也惊动了在泗水河对岸的刘凌,他惊道:“不是说不让杀戮吗?怎么还放起火来了?”
刘凌刚想去质问河对岸的关林,然而就在这时,遥远的东方,一缕湛蓝色的光芒却已经刺破了黑暗。
天快亮了!
回头再看了一眼远处火光冲天的曲阜城,刘凌也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而就在这时,城中也传出了许虎的急呼声:“差不多了,兄弟们扯呼!”
“孔府剩下的那些东西,便送给你们这些老百姓吧!”
一声令下,梁山的兵丁们,随即带着最后一批粮草金银越过了泗水河。
而剩下的百姓们在听到许虎的呼喊声之后,则彻底疯狂。
他们疯了似的奔向孔府,想要抢夺府中剩下的粮食和金银。
这些东西,本就是孔家搜刮本地百姓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不管是孔向西还是吴有德,都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知道,此时若是上去阻止,估计只会被老百姓踩成肉泥。
甚至还有不少衙役也参与到了抢夺之中。
要知道,随便从孔府里面拿出点东西,便比得上他们一辈子的俸禄。
这场大劫掠,足足持续了一上午的时间,直到中午,于辅国带着一千兵丁回到曲阜城,这场斗地主的行动才算结束。
在看到于辅国之后孔向西和吴有德都哭了。
“将军,救命啊!”孔向西虽说五十多岁,头发胡子都有些斑白了,但眼泪鼻涕却如孩子一般,说下就下,毫不含糊。
于辅国也十分贴心,他上前道:“圣衍公何必如此?”
孔向西指着已经被烧成废墟的家,痛斥道:“将军,昨夜梁山匪徒率众劫掠我的国公府,之后,本地百姓也纷纷化作暴民,协助他们搬运物资,如今我的国公府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了!”
此话一出,于辅国顿时大惊!
“啊!洗劫一空了,那你答应的那一万两白银和一万石粮食,还能不能兑现了?”
孔向西闻言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好家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一万两白银和一万石粮食。
眼见孔向西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吴有德赶忙上前道:“将军,梁山匪徒们天亮之前刚走,量他们还未走远,您只要率众追击,定能将那些财物全都追回来。”
“到时候,莫说是一万两,就是十万两国公爷也出得起啊!”
这次孔向西不再一毛不拔,而是点头如捣蒜道:“对对对,若是将军能将梁山匪徒抢掠我的东西截住,我愿出十万两白银犒赏军卒!”
于辅国心道:好家伙真是半截砖不挨,非要挨整砖。
现在知道拿十万两白银了,早干嘛去了?
于辅国回曲阜,为的就是维持秩序,防止那些百姓在瓜分孔向西家产的时候,起了冲突,最后再演变成暴乱。
只不过,孔府的底子远超于辅国的预料,算上昨夜,几千人足足搬了六个时辰,却还未搬完。
于辅国来的时候,那些老百姓们还揣着银子乱跑呢。
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二人,于辅国皱了皱眉头道:“嘶!昨夜我们在葛石镇和倭寇激战了一夜,想要追击梁山匪徒,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而且,殿下差我回曲阜,是要找圣衍公借些粮草食用,如今殿下连早饭都还没吃。”
“我若是回去晚了,殿下怕是要怪罪于我!”
于辅国话音刚落,几名士兵便匆匆赶了过来:“将军,孔家仓库之中还有不少粮食,足够我们这些天食用的了!”
闻言,于辅国笑眯眯的看向了孔向西:“咳咳!孔大国公,不知您是否能借给我们一些,也让我们好东进,继续剿灭倭奴。”
看着眼前一脸憨厚的于辅国,孔向西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我的将军啊!那些梁山匪徒至少抢了我几万石粮草,你若是能截住他们,我全送给你,我全送给你啊!”
“我求求你,求求你出兵吧!”
说话间,堂堂圣衍公,竟抱着于辅国的大腿痛哭了起来。
于辅国见状也慌了,他连忙弯腰想要搀扶圣衍公起来。
然而,饶是他用尽了两个臂膀的力气,也没将这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提起。
无奈,于辅国也赶忙回跪:“国公爷,你这可折煞末将了!”
“按理说,国公爷有求,末将应该答应,但昨夜我等实在是激战了一夜,未曾休息。”
“而且,殿下也还未吃饭呢,我若追击梁山匪徒,胜负暂且不论,若误了殿下麾下两千多弟兄的吃食,等我回去,怕是要被杀头啊!”
孔向西倒也懂得变通,他忙道:“将军,你只管追击,殿下的粮食,由我找人送去!”
此话一出,于辅国眼中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