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靳往和靳归就被送去治疗了。卓靖关这个先来的，还在变疯的路上苦苦挣扎着。
四筒帮他想招，让他顺从本心，不必坚持。于是卓靖关放空大脑，目空一切。研究人员过来一看：“诶呀我去，他这都快治愈了嘿！电疗真的有这么强的作用吗？”
“电疗有个屁用？！是他心理素质太好了。”
周冠怡说四筒：“看你出的这是啥招？！”
“我当然还有办法，就是未必能实行。”
“那不还是没办法！”
“那你有办法吗？”
“这种时候，当然得我哥出马才行。”
然后他们一起看一眼宁破城，四筒说：“你和我想的一样，那不还等于没有办法。”宁破城怎么屑于去做这事？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卓靖关自己的意识空间里，宁破城出现了，对他说：“我刚刚想了一下这个游戏的规则，说是‘确认学生更多的队伍，获得胜利’。目前为止，由你确认的学生有一千多人，由他们两个确认的只有二三十人，看起来我们的优势很大。”
卓靖关点头，却并不觉得卓靖关是来让他不用勉强发疯的。
“但是，”果然，“这个学校建校这么多年，又有多少人被抓进了地窖？我们不得而知。也许少于一千人，但如果多于或者接近一千人呢？”
卓靖关很苦恼。“但是我怎么才能疯起来啊？”
“也许我可以试试。”宁破城的外观开始出现变化，头发慢慢长长，黑t恤黑色工装裤颜色变浅。
“游戏里的npc都称我为王，是因为我确实曾经是他们的王。嗯，这句话说出来了，看来主系统对我的限制开始减少，不知道是它的能量出现了问题，还是它有意为之？那是我刚进入游戏没多久，但游戏其实还没开始试运行，谢花也只是设计出来部分的游戏和npc。他看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把npc们拉到我的面前，让我通过研究npc，来了解他们的数据系统。我不是生在现代社会，这一切对我来讲都太过神奇。”
宁破城已经完全变了样子，长发在头上束成一个发髻，戴在冠帽中；一身淡紫色的锦衣汉服，深衣广袖；金银彩线绣制的龙纹图案繁琐，栩栩如生；周身缀满的是金玉宝石，甚是华贵。
卓靖关脱口说出：“你是哪朝人？”
“按时代上算，是清初，但我自认是明朝人。复国失败，本以为就这样死了，没想到却进入到了游戏当中。历史书上是找不到我的，因为太过不出名，也没溅起多大的水花。现在看起来，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但那时候，我的角色还有点转化不过来，就自称是众npc之王。谢花想让我学习数据体系，我却只想着如何驯服他们。”
宁破城缓缓抽出一根皮鞭，卓靖关的眼睛霎时变得贼亮。
宁破城忽然有些羞赧，说道：“其实我本来没有这么，”他歪了一下头，“完美，过了这么多关的游戏以后变成这样的。你可以理解为，系统给我加了无数层滤镜。”
“王，你骨子里是完美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从骨子里到外表都是完美的。你看谢花，他应该也过了很多游戏吧，但他非但不完美，他还非常猥琐。”
被卓靖关的话取悦到了，宁破城笑了起来，说道：“衣服料子和绣花本来也没有这么好，珠宝也没有这么多。那时候，嗯，就是相对来说，比较穷。”
卓靖关顿时心疼起来。按照宁破城的说法，他怎么也得是王族的后裔吧，才谈得上复国。但他竟然比较“穷”，复国失败死了，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他忍不住想要抱抱他，却发现在意识空间里，他自己是不显形的。
“对了，我穿的龙袍本来也是黄色的，后来心态变了，不喜欢黄色了，谢花就帮我把龙袍变成了紫色，那是那时候在西方很流行的颜色。本来是深紫色，慢慢地我也掌握了谢花的数据体系，就把龙袍变成了白色。怎么在你的意识空间里，却是淡紫色的？”宁破城显得很疑惑。
卓靖关说：“这个颜色更衬你。不过其实你穿白色也好看，非常好看，就是太素了。”
宁破城又笑了，说：“我本来想把龙纹绣花也改了，谢花说：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而我在这个游戏里，就是中华民族的代表，所以我就没改。”
卓靖关忍不住有点酸，“你和谢花的关系很好嘛。”
宁破城点了点卓靖关，卓靖关感觉自己额头上似乎有一点触感，“要知道，谢花相当于我的救命恩人，我最初是很感激他的。”
“那后来呢？为什么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不是不喜欢他，是恨他。”宁破城沉默了一会儿，说：“跟游戏有关的就没法说出来了。总之，你知道谢花绝不是什么好人就行了。”
宁破城又沉默了一下，刚要说话，忽然眼前一花，卓靖关竟突破了意识空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又高大又挺拔的大男孩直接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什么也没说，又像是说了很多。现代的装束和华丽的汉服紧贴在一起，像是穿过时空的交融，甚是契合。
宁破城就那样被卓靖关搂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训练npc的时候，其实是已经有些疯癫了，所以后来的所有npc都怕我。现在，我也要用这种方式驯服你……”他沉默了好久，才说：“我怕你会不再喜欢我。”
卓靖关在他的唇上亲了亲，说：“未必，也许我会非常喜欢。”
那时候他只顾着心疼宁破城了，忽略了他在想到自己可能会不喜欢他时，出现的长时间的沉默。
宁破城便笑着推开他，说：“那我们开始吧。”
地窖的治疗室里，研究人员正在给靳往和靳归治疗，而靳往和靳归正在干自己的事情。
靳归对研究人员的工作非常不满，“……我已经计算过你们的工作时间了，看来你们每天只工作不足两小时。我不知道公司为什么会招收像你们这样懒惰的工作人员，我要把你们都辞掉！辞掉！……”
靳往则在疯狂地向靳归示爱：“……小归，小归！你别看他，你看我，看我！他们不过是歪瓜裂枣。你看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才是你最好的男人……”
研究人员的耳朵上带着封闭性非常好的耳麦，还放着舒缓的音乐，彼此之间用麦克说话交流。
“他们这样，配合行为检查治疗的时候得多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