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关了闹钟,白金也只多睡了一个多小时。
她慢悠悠地起来,发现身边那经常四点钟跑去批发市场蹲守货车的小鱼还安安静静地侧身躺在那。
不知为何,这一幕让她感觉到一股温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就去打理自己了。
洗漱完了,把头发、面容着装都整理完了,回来发现他还睡着。
她的房间没有厚窗帘,浅色的碎花布窗帘并不太能遮挡阳光。
小时候她就是这样保证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自己也能醒来的。
这个时候,上午的阳光就透过那薄窗帘落进这个不算很大的旧房间,照在他脸上。
这就快成一家人了呢。
她这么想着,就走到他边上,在他脸亲了一下。
夏鱼就醒了。
小鱼弟弟是个阳光性格,初时有点憨,等到本心被释放的现在,又成了一种灵动。
“呀!”他睁眼一笑,“脸上咋有点烫?”
“我亲你一下,你说呢?”
他一掀被子翻身就起来了,身上的打底衫倒还整整齐齐。
白金说,“去洗漱了吧,我煮几个鸡蛋,煮两碗面吃了,只要你别嫌弃。”
“不会。”
说完他就从床上跳下来,飞也似地跑进了隔壁地卫生间。
白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站在原地轻轻摇了摇头,捋着自己的刘海笑了一下。
……
白金带着夏鱼去村里几户比较近的人家道别以后,他们两人就开着小车往回赶了。
原本白金说她来开,但还是被夏鱼抢了驾驶位。
“几百公里,你歇着吧,”他说,“顺便还能处理点事情,你不是把你的OA换成在线状态了吗?还不快点看邮箱?还不快点签文件?公司没你不行,蓝星没了你不转。”
她无奈又喜悦地笑了笑,“我感觉我现在没什么好办法对付你了。得了,我这还多了个私人贴身男助理,哎,你说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发个工资什么的?”
“呸!资本家,”夏鱼一边稳稳扶着方向盘一边假骂道,“啥东西都条件反射一样想换成钱。那你发呗,把你发给我。”
这话说得白金一脸异讶,扭头看着夏鱼。
她是不知道自己那个表情——
半张着嘴,蹙着眉,眼神微怒,下巴还扭着,整个一副咬牙切齿而又无可奈何,心里还有点暗爽。
半晌之后,她决定什么都不说,而是低头翻了翻自己的通勤包,看到户口本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她又把通勤包关上了。
“啊?”夏鱼问她,“白白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把姐姐二字去掉。”
“好。白白,你怎么不说话?”
“开你的车。”
于是他不说话了。
她看着窗外的景致乐呵呵地想着,这属于是男孩破了业障,亲密关系更进一步,于是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不行,得打压一下,不然以后还得了?当姐姐的不能啥事都给他考虑完了。
她想,当初看上我的时候挺有勇气的嘛,最后几步路难道还要我给你铺好啊?
所以刚才他那个问话,她就决定不回答了。
然后她就想起这一晚的平静安宁。
大男孩青春里的苦闷不轻,忍受并且克制这青春的苦闷,没点自制力是不可能的,又或许,是因为他敬自己爱自己的缘故吧。
她对此其实很感动。
她想着想着就又发现了一个事实,其实一直以来,是自己在依赖着他。
钱,他不看重又不看轻,自己能挣;
人脉,他有他自己的圈子;
事业上的帮助,他既不需要也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