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鱼一边烤,一边和小炸弹吃,得空则和前同事们聊两句,倒是开心得很。
前同事们也是难得的放松。
下午备餐的时间过得很快。
两个年轻大厨在露营公园里的烤架锅灶里腾出的阵阵香风随风飘远,引得附近几堆野餐的人频频侧目。
更有几个性格比较外向的,看到他这里的烤架显得有几分专业,食材多而且摆得也整齐,进而跑过来问,“帅哥,你们这里是在营业的吗?”
“不好意思,没有。”
咸鱼夏连着回答了几次,牟娉婷就笑着评论说,“人家是来周末野餐bbq,我们是来这摆席,犯罪啊哥。”
“怎么的?”
“你没看见本来离得近的那几个都跑远了啊?光给人闻,不给人吃,不是个人。”
夏鱼看看小婷,咧嘴奸笑一声,“对,我不是一个人。”
陈宏斌跟以前的下属们一起聊了会儿天,打了一会儿牌,这时间则又坐到夏鱼和小婷这边来,看他俩做事。
此时夏鱼已经把要煮银丝面的鸡汤弄好了,香气一阵一阵。
十条鲫鱼该烧的烧,该烤的烤,早就被干饭人消灭了个干净,旁有野猫跑来喵喵叫,求吃的,鱼骨头就被小婷扔给了它。
那黑猫叼着还带着残肉的鱼骨,翘着尾巴就跑走了。
反反复复许多次,把鱼骨消灭了个干净。
陈宏斌开口,“夏老板。”
“嗯?”
陈宏斌想说个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摸出烟盒来,老烟民,手里不夹根烟不习惯。
但眼前这俩人都不吸烟,于是他又把烟盒塞回了衣兜里。
他琢磨了一会儿,才说起自己的打算。
这几天也算身体力行去送过外卖做过日结了,做日结不稳定。
送外卖还行,因为本就有电动车,所以没投资什么。
陈宏斌自嘲似的说,“听他们说跑外卖就像捡钱,自己去送了两天,还真是。”
“怎么说?”
“一块两块地捡,嘿嘿,”他笑了笑,“可不就是捡钱嘛。”
问及这几天工作找得怎样时,陈宏斌才略显低落地摇了摇头,“不理想。我这个年纪的人,手里没有下家看得上的资源,很难的了。”
又说,“送外卖一天差的时候三四十块钱吧,好的时候就一百多,再多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跑的了。骑车技术也没他们好。”
“我听师傅讲,月入几万都是站点宣传的,”小婷说道,“这个行当,可能稳定下来一个月就五千来块钱。”
陈宏斌沉吟了一阵,然后才试探着开口,“夏老板,我就想问一下,做小吃摊子的手艺怎么学?”
原来老陈也是想做路边小吃摊了。
两个年轻人没想好该怎么说,陈宏斌倒是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街边的生意,衣食住行。住和行都没法做,那就只能做衣食了。这两个里面我也想了想,还是食可能比较适合我一点。”
夏鱼看着他已经带上岁月痕迹的脸,可能他曾经也是那样蓬勃,意气风发。
现在却是多了一层韧劲和平缓。
生活没有向他微笑,但他的眼神却是在向生活微笑。
这一瞬间,夏鱼脑子里有点空白,没来得及考虑口岸的人气,也没来得及问人家具体想做什么。
一旁的小婷却说,“做简单的呗,这个要学也不需要投入太多,真的。”
夏鱼也想起这一段时间自己摆摊所经历的人和事,想起刚入职的时候陈经理也跟他传授了不少职场经验,想起曾经有一次曾副经理打算拿自己当枪使的时候,被陈经理点破。
心有感动,于是建议道,“卖面怎么样?”
“这个好!”小婷拍了一下手,“做个简单的面摊就行。你找卖鲜面的铺子进货,煮面的火候,你用计时器计一下就知道了,时间一长就熟练,爱吃面的人也多。”
“对,”夏鱼说,“至于汤底,认真熬出来总不会太差的。”
这一下,陈宏斌经两个年轻人的点拨,一下恍然大悟了,世间的生意,有高端的就有低端的。
一个汤桶一个灶,炒几样浇头,带一辆三轮车,找一个略有人气的地方就可以开工。
江海市那么大,只要善于观察,难道还找不到一个落脚的缝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