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三路加起来得有十数万大军,我们用什么去抵挡?以谁为帅?你吗?”司马道子收住了脚步,一连发出三个疑问。
司马尚之倒是从未小觑过司马元显,因为司马曜和司马道子兄弟俩在生儿子方面有着天壤之别。
二人虽然都嗜酒如命,司马曜生出个傻儿子来,而司马道子的儿子非但没被酒精所误,反而从小就是个人精。
司马元显虽然十六岁但在建康已颇有声望,他聪慧过人,读书涉猎甚广,做事敏锐果敢,许多大臣、名士都称他有明帝神武之风。
晋明帝是谁啊,那可是遍数两晋所有皇帝里面的唯一圣君。
司马尚之病急乱投医,他断定在危难时刻自己会被司马道子所抛弃,就像去年的王国宝、王绪那样,远了说是效仿汉景帝杀晁错,丢车保帅,
于是急忙躬身问道:“世子有何高见啊?”
司马元显看着司马尚之热切的眼神,和老爸疑惑地目光,一脸轻松地道:“孩儿闻《礼记·檀弓下》:‘君王计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师与有无名乎?’,我还闻《汉书·高帝纪》:‘兵出无名,事故不成。’父王,王恭等人去年刚刚反叛,今年又反,正应了师出无名,儿臣料定他们必然失败。”
“哦?”司马道子虽然听儿子所讲的话多为宽泛空洞大道理意味,但见他神色自如,有些诧异起来,难道眼前的这个儿子真是天才吗?
司马道子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沉迷于两件事中,一个是“饮酒”,一个是“御女”。
他和司马元显平时少有交流,甚至几天都见不上一面,还不如司马尚之这些外人了解这个儿子。
反正自己脑子里全是浆糊和酒精,索性坐下来听他讲讲如何迎敌。
于是端起了父亲的威严,胖脸一肃,回到座榻中,摆手命二人坐下,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努力压抑住怦怦直跳的小心脏,缓缓地问道:“朗君,你有何退敌良策?”
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司马元显心里烂明白,他躬身一揖,侃侃而谈:“父王,在孩儿眼里,此三路人马皆属乌合之众,其一,三人虽曾在兖州军中效力多年,但皆非能征惯战之辈;其二,三人出兵倚重的都是手下将领,心思各异;若是儿臣统兵,可各个击破之。”
“啊……啊……也是,也是,”司马道子手抚稀疏的几根胡须,看了看另一边坐着的司马尚之,见他也是频频点头,于是拍案道:“好,那就由你来主持平叛大局。”
司马道子命侍从拿来一份空白诏书,提笔写道:“任命司马元显为征讨大都督、侍中、假节、征虏将军,节制各路兵马平叛。”
写完,他交给司马尚之,叮嘱他立刻进宫盖上玉玺,昭告天下。
随后,司马道子就在会稽王府不出门了,也不问所有政事,一股脑儿地推给了儿子。
更加沉迷于醉生梦死,花天酒地之中。
翌日晨,司马元显正式走上了朝堂,在形同牌位一般的司马德宗跟前,行使征讨大都督职权,颁发了一系列命令:
一、骠骑谘议参军司马尚之率军五万跨江进攻三路叛军最薄弱的一路,豫州刺史庾楷。
二、丹阳尹王恺、殿中将军桓放之、鄱阳太守温详守戍石头城,迎战荆州殷仲堪军。
三、后将军谢琰,假节,任前军都督,与卫将军王珣分别戍守建康北郊及宣阳门,共同迎击王恭大军。
当年的国子学同学、兖州同僚,如今被迫成为两个阵营的敌人了。
谢琰纵有万般不愿,但也没有办法,自己现在已是陈郡谢氏的最高代言人,谢氏满门大都在建康为官。
一时间,建康上空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