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罢,将移文交给郗恢,命他速速发出。
然后派人把平虏将军徐元喜叫来,命他去西城门外大营里点齐一万人马及五千招募新军,火速南下和平接收寿阳。
徐元喜领命刚走不久,翟辽和阳启二人带着一阵寒风,匆匆上了大堂。
来到陈望案几前一起躬身施礼道:“末将、卑职参见平北将军。”
陈望抬头一看,见翟辽手里还抱着一个黑色木匣,忙摆手命他二人起身,微笑着道:“两位从淝水前线而来,辛苦了,快坐快坐。”
阳启在座榻中坐下,郗恢在旁笑问:“翟统领,阳副统领,你二人这是给平北将军行贿吗?”
阳启手抚黑髯,微笑不语,看向翟辽。
翟辽嘿嘿一笑,向前走了两步,将木匣轻轻放在陈望宽大的案几上。
转身对郗恢拱了拱手,他来兖州投军已有五年,汉语流利了许多,粗声粗气地道:“是有件宝贝呈送平北将军,还要讨赏呢。”
“哦?”郗恢大为好奇,包括在一旁的顾恺之、崔达等幕僚也大感兴趣,翟辽和阳启公开行贿讨赏?
于是大家一起起身,围拢到陈望案几前。
陈望双肘撑在案几上,微笑着扬了扬下巴,“你小子故弄玄虚,我看看是啥宝贝?”
翟辽上前,将木匣上绑的绳子解下,小心翼翼地打开。
众人伸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
陈望蹙起了眉头,仔细盯着木匣里凝神打量起来。
木匣里面竟是一颗泛着青灰色的人头!
由于是寒冬腊月,外面滴水成冰,保存完好,面目清晰可辨。
双目紧闭,五官端正,颌下微髯,年龄在三十几岁的样子。
虽是如此也不难看出其凤表龙姿的俊美英武之气。
陈望端详了半天也没辨别出此人是谁,于是抬头看着翟辽问道:“这是……”
阳启在旁躬身答道:“氐虏征南大将军、阳平公苻融。”
“啊……”众人发出一片惊呼。
他就是当年接替王猛督率六十五万大军围困谯郡的苻融,苻坚的亲弟弟,也是苻坚最为倚重的王猛接班人。
苻坚登基那年十五岁的他就出任侍中、中军将军,受封了阳平公。
虽然民间传闻他乃氐秦太尉、建宁郡公李威和其表妹苻坚之母苟太后有“辟阳之宠”,苻融为二人的私生子,但瑕不掩瑜。
过目不忘,聪慧明辨,宽仁爱士,文武双全,在王猛死后采用“萧规曹随”之法,令整个庞大的帝国运转正常,盗贼息止,路不拾遗,可谓是裒然举首的将相之才。
陈望看了良久,重重地向后倚在座榻靠背上。
心道,苻坚彻底凉了,连苻融也死了,再加上去年已经病死的氐秦着名军事家,万人敌邓羌,他手里再无统筹全军的帅才了。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苻融的头颅,轻轻将木匣合上,对郗恢道:“道胤,上表朝廷,为翟辽、阳启请功,并传首建康。”
郗恢躬身领命。
翟辽、阳启一起施礼道:“多谢平北将军!”
然后又问起了二人如何斩杀的苻融。
阳启在座榻中徐徐道来,“卑职与翟校尉驻守下蔡,十一月初八上午巳时左右,闻对岸杀声四起,战鼓震天,王师分几路攻过淝水,氐虏大军望风败退,淮水之上塞满了氐虏军兵、尸体、马匹几近阻断,哀嚎遍野。”
众人听着阳启的叙述,凄惨景象犹在眼前,不觉心惊肉跳,屏住了呼吸。
“但见有数艘战船从寿阳方向驶来,翟校尉率高车营军兵在城下淮水之畔站成一排阻击,用平北将军所设计的链子锤击打欲登陆氐虏军兵,击碎头颅无数,苻融在军兵掩护下强行上岸被翟校尉用剑削去头颅,见其金盔金甲,相貌不俗,询问俘虏才得知,此人便是苻融。”
听阳启讲完,大家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看看到了午饭时间,陈望留下翟辽和阳启去后堂一起用饭,以资鼓励。
下午,陈望回到中堂,安排了郗恢给太后老妈、大娘和岳父王蕴筹备淮北土特产,自己则提笔给太后老妈写了信。
因一年多来,苻坚的伐晋口号声势浩大,气贯长虹,兖州首当其冲,风雨飘摇,势若累卵。
陈望每日都在为如何防御氐秦突袭,防止苻坚变卦而殚精竭虑,把给呼延珊讨诰命封号的事情耽搁了。
呼延义去世,陈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此事,或许多多少少能给呼延珊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一些慰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