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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短短八个月(2 / 2)

心里喊着阿姐啊,你在竟陵还好吗?不能保护好你,我愧对死去的父亲啊……

但嘴上却喊出了,“陛……下啊,您弃大晋万千子民于不顾,弃江山社稷于不顾,您让我们可怎么活下去啊……”

边喊着,边跪趴向龙榻,在司马曜兄妹三人身后,伏地痛哭起来。

司马曜回头看了看陈望,那副鄙夷的神态就表露出来了,是我们死了爹还是你死了爹,怎么哭得比我们还夸张。

随着他的哭声,兄妹三人和淑妃的哭声也渐渐拔高了起来。

“陛下啊,陈卿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吧……”

“父皇,您不能走啊……”

……

显阳殿内一片哀恸,但恐怕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痛心入骨。

良久,淑妃止住了哭声,回头对陈望道:“广陵公,过来取遗诏。”

陈望跪爬到淑妃身旁,躬下身子,双手举过头顶,郑重地接过遗诏。

拿在手里,迅速打开看了一眼,正是自己昨天下午在这里写的,于是放下心来。

只见淑妃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又拿出一个金丝楠木小匣子,她递给陈望道:“这是陛下昨夜写的,要我交给你。”

陈望赶忙把遗诏放下,双手接过带着淑妃体温的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御用麻纸。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两行字:陈望辅佐幼主上位有功,特赦死罪一次,谋反除外,钦此!

四个字里既含有他的字号“道万”,又有他毕生所崇尚的玄学。

陈望赶忙将麻纸叠好,放入木匣中,揣进了袖子里。

回头扫了一眼,见司马曜兄妹三人正张大嘴巴,满腹狐疑地看着他。

随即陈望又跪下哭了起来,“陛……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托,竭尽所能,辅佐太子,虽肝脑涂地,不足以为报!”

司马曜脸色缓和了下来,跟着也哭了起来。

淑妃在旁低低地道:“广陵公,还望节哀,我们该如何行事?”

她没用我这个字,而用的是“我们”,明显把陈望当做了自己人看待。

陈望拭泪,止住哭泣,叩首道:“启禀淑妃殿下,过会儿上朝,应先册立新君,然后再为陛下发丧,成立一个治丧委员会,由新君任主任——”

“何谓治丧委员会?”淑妃忽闪着长而卷的睫毛,不解地问道。

陈望解释道:“啊,就是,就是主持陛下后事丧仪,制定谥号,书写讣告等一应事务的人员。”

“哦,太子和他们几个年幼,我也不懂,还得由你多费心操持,另外,群臣若有不赞同太子继位该如何?”淑妃不无担心地道。

看着黑面挂泪,楚楚可怜的淑妃,陈望拍着胸脯道:“淑妃殿下请放心,承蒙陛下对臣的恩德,还有淑妃殿下的器重,微臣一定能让太子顺利登基!”

淑妃黝黑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一双大于常人的凤目中还含着泪花,直勾勾地看着陈望,充满了期许之情。

直将陈望看得浑身不自在,忙不迭地将眸光移向别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

这时,殿外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哭喊声,快步跑进来几个人。

几个人回头看去,正是王彪之、谢安、王坦之还有御史中丞,谯王司马恬。

陈望手捧遗诏,跪在地上赶忙快速向后移动,离开了淑妃,跪在了司马曜兄妹后面。

于是,大家又哭做了一团。

尤其是王坦之哭得最厉害,一把鼻涕一把泪,几度差点瘫倒在地。

从十六岁入仕在桓温幕府待了一年,被司马昱挖了墙角,追随司马昱达二十七年。

职务跟随着司马昱变换,历任抚军大将军府掾,参军,从事中郎,司马……

司马昱登基后他马上就被封为了侍中,相当于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倚为心腹肱骨。

司马昱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恐怕他哭的是以后自己的命运和仕途也会随之发生巨变。

陈望看着司马昱的遗体,感慨不已,这又是东晋历史上乃至中国历史上的又一个奇葩皇帝。

他用铁的事实向世人再次证明了东晋皇帝都短命的这一定律。

到现在为止晋元帝七年,晋明帝三年,晋康帝两年,晋哀帝四年。

晋成帝和晋穆帝虽然一个在位十六年,一个在位十七年,但前者才活到二十一岁,后者仅仅活到十八岁。

而司马昱今年五十三岁,历仕七朝,从永和元年(345年)开始,业余时间是大晋中央第一宰辅,本职工作是天天聚集一帮名士清谈饮酒,悠哉悠哉。

被桓温推上了龙座后,前后只做了八个月的皇帝。

唉,一生善于清谈,以名士自居的司马昱,早早结束了他苦逼的皇帝生涯,到西方极乐世界谈天说地去喽。

良久,王彪之抑制住悲伤之情,用袍袖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向淑妃叩首道:“淑妃殿下还请节哀,陛下驾崩,请太子早登大宝,主持国丧事宜。”

淑妃抬起头来,抽泣道:“群,群臣已到了吗?”

“回淑妃殿下,已在太极殿聚齐。”

“那卿等陪太子一起去吧,陛下遗诏在广陵公手里。”

“臣,遵旨。”

说罢,四位大臣和陈望、司马曜站起身来,辞别了淑妃,走出了显阳殿。

太极殿有两个门,南面的正大门是朝臣觐见的,北面的小门是皇帝走的门,进来之后就是一人多高的丹樨,顺着侧面的阶梯上去,正好就是龙榻。

大家走到太极殿后的时候,王彪之停下脚步躬身向司马曜道:“太子殿下,您和广陵公从北门入,到丹樨下等候,待我等和朝臣商议妥当,您再登龙榻,由广陵公宣读遗诏。”

司马曜躬身施礼道:“一切仰仗尚书令大人及三位朝中老臣了。”

几个人忙不迭地向司马曜回礼,然后向殿前走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司马曜和陈望向北门一边走一边不无担忧地道:“广陵公,你手里这份遗诏,桓温认便罢,不认,就是废纸一张。”

听着这稚气未脱的声音,陈望心中冷笑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回想起这厮当年对自己的无礼,只去了国子学一次,就被他们兄弟俩指挥着人围殴,自己穿越前的那个陈望不知受了你们多少迫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