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成家的小姐俩和陆云归,看着陆沉舟以及老铁匠出了田庄子。
他们这一帮蓬头稚子,连松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自然而然也不明白松州城的危机,以及大人们的忧虑。
“诶!那不是赵猎户吗!阿云,他边上那个老头是谁!”
小姐俩发出了疑问,神色都很困惑,她们从来没见过老铁匠。
“我也不知道。”
陆云归摇了摇头,他不认识,但隐隐的有一点预感,那个佝偻着脊背的老头,并不寻常。
在这宝河村当中,陆云归与沈白桥是少数,几个知道人嫌狗厌陆将军底细的人,对方并非是省油的灯,来往的人,自然而然也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那会不会是赵猎户的亲戚?”
小姐俩再次发出了疑问。
“肯定不是!”
陆云归这次却是斩钉截铁的做了反驳。
将军府里有几个人,他还能不知道吗?陆大将军哪来什么亲戚!除了一个罗氏,陆沉舟的亲眷都几乎死光了。
“哦!这样啊,那咱们也别管了!阿云,咱们去河里摸石头!”
小姐俩当中的大姐,伸手一指多宝河边。
“别了吧!河边全都是人,你挤我,我挤你,咱们都没地玩去了!”
阿云再次摇头,那一百来号官兵再加上泥瓦匠两兄弟,已经把多宝河边的空地给占了,哪还有给他们小孩子玩耍的余地。
小姐俩当中的小妹,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截红绳:“眼灶房里也没吃的,回家还要被娘押着洗脸,阿云弟弟,咱们仨编花绳吧!”
宝河村实在是个平静又偏僻的小村子,连棉布娃娃,泥刀木剑,这样的小东西,都少有,而普普通通的一节红绳,也能翻出花来。
三个小娃儿,年纪差不多,或许说陆云归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各自在院子外面找了块石头坐下,你一回我一轮,开始编起花绳。
小姐两中的老大,把手指头上的绳子,左翻右绕了一通,扯出了个花样来,她道:“阿云,你先来解绳子!对了,你和赵猎户长得很像诶!我娘说你们的鼻子眼睛,是一模一样的!”
陆云归对他老子,是很有一点怨念,并且很不想和对方扯上什么关联。
他当即把头一别:“你娘骗你呢!我们俩长得才不像!非要说像,那我也是像我阿娘!”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姐俩不约而同的摇头——“阿云,可我们都觉得你和赵猎户长得像,鼻子眼睛眉毛,不说有十分,也得有八分!”
这下子陆云归恼羞
成怒了,他狠狠的一跺脚,撂了手里的红绳:“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说的,我不爱听!”
小姐俩也有一点委屈,明明他们一大一小就是相像。
小孩子的脸,那是说翻就翻,说撂就撂,因为这个话头,一向玩的很好的三个小儿,开始争执起来——小姐俩固执己见,陆云归死活不认,你一句我一句,几乎要吵了起来。
陆沉舟将老铁匠送到了村外,那有专门的车马候着,驾车的人手也是将军府一脉,只需把人送上车,便可以安心离去。
“欧阳先生,保重!”
陆沉舟冲着马车拜了一礼。
车厢里的老铁匠对他挥了挥手:“回去罢!松州定然会安然无恙!”
陆沉舟没有动身,只是冲着马车遥遥一拜,直至马车驶去,剩下了一个黑点,渐渐的,远的都已经找不着了,他这才直起身来,往田庄而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