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河村的人都知道,村里一大半的田地是小刘地主家的,还有一大半的地,则是归拢在多宝河边的那个田庄子里。
只不过那田庄子,刚建起来那两年还有人管,大概是赚不出银子,划不着费力气,这几年就基本上是被荒置,有好些田地都荒了。
宝河村人虽然不认识什么将军府,但也知道这田庄子是个大户人家置办的,轻易碰不得,也就没敢把土地占了私用。
沈红棉心说,这沈大成一家,果然在这落脚。
她哼了一声,准备先过去,打探打探情况。
而沈白桥与李氏浑然不绝,还在搭灶台。
沈白桥用水调了黄泥,把石头码在一块,用黄泥填满缝隙,用了一个多时辰,就砌了一个灶台。
而新码的灶台还很脆弱,不能当天用,得风吹日晒几天,泥巴干透了才能瞧出好坏来。
正当陆云归舀出一瓢水,给沈白桥洗手时,沈红棉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瞥了一眼刚刚成型的灶台,调侃道:“这是在搭灶台呢!弄得一地都是泥,这种活叫家里的男人来做呗!”
陆云归并没有忘记,抢走自己弟弟,还想把自己抢走卖掉的沈红棉,小脸上立刻露出了警惕之色。
“你来我这田庄做甚?”
沈白桥也站了起来,她心说这年头菩萨闭眼,什么妖魔鬼怪也能来上门?
同时也做好了防备,假如沈红棉还是来抢孩子的,那么也别怪她今天不客气了。
沈红棉当即摆摆手:“别!我今儿可不是来挑事的!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房契地契都给抵出去了,我就是来瞧瞧大嫂一家的住处!”
她算是刘氏的斥候,倘若沈大成一家过得凄凄惨惨的话,沈红棉宁愿再去求求小刘地主,也绝不肯委屈自己。
李氏骤然的被点了卯,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心说这个小姑子,对她这个大嫂一向是没有好脸色,阴阳怪气也就算了,偶尔还要受她两句风言风语,怎么突如其来的还关心起她了?
要来打听,前些日子,沈大成带着李氏在田庄子落脚那会儿就该来了,这时候来费什么心。
“啊……”
李氏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沈红棉却是不客气,她推开屋子的房门就走了进去。
经过这几日的添置,沈大成两口子的住处不像原来那般空空荡荡,搭了地铺,置了桌子,虽然还是简陋,但也有了几分居家的意思。
几件衣服浆洗的发白,但叠的整整齐齐的归置在床铺上。被褥上还放着一只小针线篓子,里
面有一双半成的鞋垫,是李氏赶了几日的成果。
沈红棉环视了一圈屋子,最终目光落在小饭桌上。
那上面摆着一碗雪白的猪油,以及一盆和好的苞米面,还有半簸箕的土豆,边上几颗绿油油的叶子菜。
沈红棉一下就意识到,这没了房子和田地,沈大成家的日子过得居然还不错。起码不缺吃喝的,家中还有现成的粮食!
既然有粮食能够糊口,沈大成又给小刘地主做了帮工,一个月少不了开工钱,家里的开支也是够应付的。
靠着沈大成一家,自己准保饿不着。
沈红棉又出门看了看,只见那田庄子还有几间房子是空着的,正好容纳他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