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抓住的纵火之人,他并不认得,只觉得眼熟。当即由定国公亲自押着去了京兆尹。
定国公府遭人纵火,并非小事。洛阳乃是天子脚下,定国公又是开国四姓之一,定国公府离宫城不远,不过就是隔着一条街。宿卫牙门军往来巡逻,却有人能在眼皮子底下犯案。这不仅是对定国公府的轻视,更是对皇权的挑战。
定国公府的大火,与安国公府谢家的大火一样,惊动朝野。然而,谢家大火是意外,韩家的大火却是人为。而诱因却是同样的,因为一张庚帖。
圣人深夜召见京兆尹商元庆、定国公韩沁,还有负责宫中防务的太尉萧寅。事急从权,三人都未着朝服,尤其是太尉萧寅,来得十分匆忙,鞋子都穿错了。
“臣失职,还请圣人降罪。”商元庆率先请罪,“今夜城防有失,以至定国公府大火,佛堂付之一炬,连同公主的庚帖,也一同被烧。”
常山公主与韩凛的亲事正在过六礼,世家高门都知道,并不认为会出这样的意外。韩凛为了定国公府的爵位,这亲事是一定要结。而常山公主已经十八了,她等这桩婚事等了三年,是绝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圣人不允许,谢家也不允许。
可偏偏意外发生了。
不,不是意外,是人为的。
圣人没敢看定国公,“纵火之人抓住了?是何人所为?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商元庆已经审过了,“那人是萧太尉执掌的羽林卫,他今夜当值,趁人不备,溜进定国公府纵火。”
萧寅这才听出门道,目光一凛,“是臣的疏忽,立刻派人彻查此事。”
商元庆说:“倒也不必,我替太尉查了。这名羽林卫出身高平贾家,名唤贾严,年初才入的羽林,今年十九。他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皆因护国公府与安国公府议亲时,在交换庚帖时引发谢氏宗祠大火,其表弟谢洛受了惊吓,不幸辞世。谢洛生母,也就是贾严的姑母,终日以泪洗面。谢洛本就体弱,卧病在床时,因韩凛的一句这般身子如何配得上小九,郁郁而终。因此,贾严怀恨在心,誓要破坏韩凛的亲事,为英年早逝的表弟出一口气。”
定国公幽幽开口,“贾严并非今夜当值,而是与人换班。在他当值期间,并无人在意他的去向,萧太尉做何解释?”
萧寅知道这件事他是脱不了干系,“臣会严审贾严,把那些与他同谋之人一一揪出,给定国公一个交代。”
“羽林卫如何行事,宿卫牙门实难行事。今次是纵火,日后若是杀人越货,这京城的治安该如何是好?”商元庆也借机发难。
萧寅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认了。
商离听闻此事,认为此事蹊跷。
“谢洛死前说的话,其母贾氏并不在场。他一个远房的表亲,如何会知晓的?”商离不觉得贾严有这个胆量,但他敢认下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我知道谢洛的这句话,是常山告诉我的。连小元都不知道。”
商荇长叹一声,“但小元与常山的亲事,看来是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