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贵人半倚在软榻上,腰后塞着软枕,正喝着补药,一名小宫女跪在榻前,轻轻给她捶着腿,白毓站在一旁,手里端着蜜饯。
“那边儿请了太医去是怎么回事?”富察贵人懒懒问道,心里不无恶毒的想,不会是灵鸢公主又出事了吧?这条小命真不知什么时候就折腾没了。
谁知白毓下一句话让她直接变了脸色:“奴婢方才去拿蜜饯的时候,和外头洒扫的小太监问了几句,好像是……博尔济吉特贵人有喜了。”
“什么?!”富察贵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猛地坐直了,“谁?怎么了?”
于是白毓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富察贵人手里的药碗没拿稳,啪的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碗底仅剩的一点点褐色汤药将几片瓷片浸润,捶腿的小宫女被吓了一跳,一不小心用力重了些。
下一刻富察贵人便将气撒在了她身上:“你做什么?!诚心的是不是?!”
许是在孕期,富察贵人这段时间脾气很不好。
“小主恕罪,小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小主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小宫女哭得好不可怜。
白毓这时候开口:“你这毛手毛脚的丫头,还不快将这些瓷片收拾出去?万一伤到小主怎么办?”
转而又对富察贵人道:“小主莫生气,您还有着身孕,气大伤身啊。”
那小宫女感激地看了白毓一眼,动作利索地将地上的瓷片都收拾干净,捧着出去了。
“博尔济吉特贵人竟然有孕了!”富察贵人有了危机感,“她怎么能有孕呢?”
白毓叹了口气,看似在安抚她,却句句往她心口戳:“小主息怒,博尔济吉特贵人与您虽然同为贵人,现如今也都有了身孕,但皇上肯定还是偏心您的,只要您一句胎动不适,皇上即便是再忙,不照样会来看您吗?这便足以证明皇上对小主您的宠爱了。”
“你知道什么?”果然,富察贵人听完这话,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着急生气,“博尔济吉特贵人虽说各方面都和我差不多,但她身边还有一个夏冬春一起争宠,有人抱团,与我关系不错的齐妃娘娘如今却仍在禁足……即便不禁足,齐妃娘娘也在皇上面前说不上什么话,这如何能一样?”
顿了顿,富察贵人又继续道:“况且,我现如今有了身孕,不能侍寝,但和博尔济吉特贵人抱团的夏冬春却可以侍寝,到时候枕头风一吹,皇上不就去陪博尔济吉特贵人更多了吗?!”
白毓收敛起眼里略带嘲讽的笑意,关切道:“都是奴婢蠢笨,竟没想到这一层,小主,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富察贵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办法来,反而把自己想得心烦气躁,胎动不适了,于是便派了人去请胤禛,谁成想胤禛来延禧宫倒是来了,不过不是来看她的。
胤禛在养心殿听完徐之昀的话,当即带着人来了延禧宫,路上还遇到了富察贵人派来的小太监,但彼时胤禛满心都是博尔济吉特贵人有孕的事情,听完小太监的话,皱眉道:“不痛快就去太医院找太医,找朕做什么?朕又不是太医,又不会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