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官清流独自思忖之际,穆隐双眸一闪,便是竖着耳朵微微倾身依靠凭几不再挪动。
再说闲王,回转下处便是吩咐祝知寿,令其将一同往了国师府的几位使团大人再度请来一聚,而后便是询了无欲那药石之事。
“王爷,奴才已是依着您的嘱咐传话给蔡大人了,东西亦是转交。却,他毫无异状,竟是未曾有应便转回国主身侧了。”试探般低声问道,“王爷觉着?”
闲王抬手止下他,“尚需他等相证一些事。你且去院门候着上官清流遣人前来吧,勿要令得与众位大人相遇了。”
依此看来,这祝知寿早早便是闲王麾下了,如今离了汉境自是勤谨的很。依着无欲之谏,将一众使团大人自偏门领进闲王卧房,却是使无欲于正门处迎了孟子之。甚显客套寒暄一番,孟子之心知肚明他等必是有事相隐的,故而仅是将上官清流叮嘱送来的吃食奉上便转回复命了。
“王爷,”数名大人深施一礼。
自然,能被闲王邀来的,必是与其相交过密之人,即便不得全然皆是心腹,却具是阿谀奉承者。
闲王挥手使其等落座,方现常日不曾展露一面,截然乃是一副上位者之态,再无谨小慎微之状,开口道,“国师府一往,可有何发现?”
“回王爷,那姬伯不过领着我等直奔了苏管家下处,便是那兰鲜卧房仅是由其府中护卫搜寻的,我等……哦,连同楼兰国主身侧的近臣蔡大人具是候于院外而已。因此,呵呵,王爷便可想而知了。”一名极为精明的瘦弱大人抢先应声,手不住捋着须髯,嘲讽笑意更是尽显无遗。
另一人亦是紧随着开口道,“王爷,看来这姬伯与楼兰国主不睦已久,下官以为,今日之事恐是出自他之手,不过便是为得挑动大汉与匈奴再度生怨罢了。”
“嗯,下官赞同许大人所言,”又是一个人颔首道,“想来他本是以为兰鲜可伤了上官大人,却不想技不如人险些遭了反噬,方故意为得颜面再令苏管家一战,更是可将楼兰国主安遣于其府中之人悉数散了去。”
祝知寿亦是同样在列,闻言仅是蹙眉却并未出声。
“知寿,你如何看?”闲王自是细细盯着众人的,方刻意相询于他。
祝知寿猛然抬首与闲王对视,遂一礼回应,“王爷,末将仅是觉着,恐是那苏管家之剑并非无毒,仅是不知乃是被其本家苏大统领刻意抹了去,还是那御医长大人得了楼兰国主示下必是不便明言。”
几人皆是未曾料得他竟是有此一念,微微思忖甚觉有理,纷纷颔首赞同,却是仍有疑道,“祝将军之意,不知如何思虑姬伯可会知悉此事否?”
“这个,末将便是尚不明。若是姬伯早知,便无需使得兰鲜佩剑染毒。若是不知,岂非如此行事反是自投罗网?”微顿了顿,“可,见其于大殿之上无异之态观之,恐是早已有了应对之策,将计就计亦未可知。却,末将疑心的乃是那楼兰国主。”言罢便是盯紧闲王。
其余几位大人亦是想通了其中玄机,亦是纷纷望向闲王。
闲王垂眸似是深思状,周遭皆是安静得很,无人敢轻易叨扰。
约莫一盏茶之际,闲王缓缓抬起双眼,逐一扫过满室众人,极为郑重开口道,“实则,昨日国主遣人送了一包药粉与本王,称作需得于宫宴之时掺于副使大人酒水之中。”
“啊?”
“国主因何欲要加害副使大人?与其无益啊。”
“何止无益,即便他上官清流再如何不敬,皆是吾皇亲封副使,若是于楼兰遭了毒杀,岂非两国战事即起?须知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何论我等本就为睦邻邦交而来。”
“嘶,郑大人此语确是!那,王爷,来人可会为国师所遣?”
一时间众人纷议不觉,无欲则是心内不明,因何自家王爷竟是将此事宣出,却仍旧不动声色立于闲王身侧默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