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向东南,离开有你的季节。
白钰说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
车载音响放着末世前脍炙人口的流行乐,非常吸人耳朵,江满系着安全带,在副驾驶睡着了,身上盖着毛绒小毯子。
白钰听了好一会周董的歌,终于把脑子里迟梧初唱的酒醉番茄给覆盖掉。
她还把前后车厢的隔音门关得死死的,生怕自己超绝的听力会再听到什么辣耳朵的东西。
沙发上,迟梧初拎起江满的萝卜刀,华丽甩出刀刃抵在戈野大动脉处,他嘴唇肿胀,龇牙咧嘴地怒道:“戈野,你居然敢谋逆?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还对我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现在我的嘴唇被你非礼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只准你非礼我的耳朵,不准芥末小弟非礼一下你的嘴唇?”戈野没有立刻服软,而是挺直腰杆,任迟梧初用萝卜刀抵着,刚才的小小打斗让他们俩喘着粗气。
由于房车的汽油快用光了,一冰一火两个异能者为了省油和省电,后车厢没有开冷气恒温。
车子顶着末世冬天下午诡异的烈日,迟梧初因为在和戈野争执没有发动异能,车厢内温度也越来越高。
两人身上的汗从额角一直淌到喉结,黏哒哒的。
戈野捏着迟梧初有些微湿的下巴,尾音扬起:“你怎么玩双标呀,迟、梧、初?”
“这也不是你在我娇嫩脆弱的双唇上抹芥末酱的理由!”迟梧初用萝卜刀使劲在戈野厚实的胸肌上扎了几下,“我要制裁你!”
“来吧,用你的大刀制裁我。”戈野很无所谓地摊开胸膛,摊在沙发背上,懒洋洋道。
迟梧初被他的态度弄得心痒痒。
他势必要为自己肿起的嘴唇报仇!!火辣辣的像什么样?要是让他的老古板二哥看到了,指不定要经历怎样的遭遇跟折磨——
迟梧初举起萝卜刀,手腕律动,继续快速猛戳戈野的胸。
扎一下,弹性贼好的野雷弹了回来。
迟梧初又扎一下,弹一次。
再扎一下,又弹了一次。
“呜呼呼呼呼呼呼呼~”
迟梧初有些扎上瘾了,就连隔着萝卜刀手感都这么好,他突然有点羡慕这柄萝卜刀——吃这么好。
戈野眼见迟梧初的小脸由红扑扑变成黄朴朴,瞬间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刚才不是说要制裁他吗?怎么,一上头就给忘了?
他撑在椅背上,就这样默默观赏迟梧初的大型分心现场。
“大吗?”
“大。”
“结实吗?”
“结实。”
“手感好吗?”
“好。”
“给你打包带走好吗?”
“好。”
没注意提问者的迟梧初,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乖乖回答着老师的问题。
直到底下的戈野手掌突然捏住他的腰,他才猛然惊醒。
不过好像已经迟了。
“迟大人这是制裁小的,制裁上瘾了?”
戈野左手夺走他的玩具萝卜刀,一个翻身打挺,反客为主,把迟梧初压到了身下。
“那,迟梧初小朋友,当我男朋友好不好?”这次并不是多么正式的告白,甚至只是戈野脱口而出的再次试探。
但却带着戈野的真心。
“……”
迟梧初犹豫再三,反问道,“戈野,你有听过一个成语吗?”
“每次在这种时候,你的小嘴巴说出的肯定没好话,所以我今天不接梗,请迟小朋友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戈野双臂硬撑在迟梧初身上。
以迟梧初的视角看来,男主的容貌外形确实霸道帅气无比,微微的汗液和荷尔蒙暴涨的气质。
让他招架不住。
本来就是gay子的迟梧初看得是头昏脑花。
迟小朋友承认,他的心,跳乱了节奏,梦也不自由,爱是个绝对承诺不说……
可他真的没法回答。
迟他的身躯在戈野身下阴暗的蠕动,试图从男人的绝对桎梏下挪出去。
他一边蠕动,一边回答:“那个,那个,迟小朋友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
“嗯?是——?”
戈野动作稍微有些松动,满心期待的看着迟梧初。
虽然他表面淡定,但他心脏的跳动频率丝毫不会比迟梧初低,额上的汗也越流越多。
“啪嗒。”
终于,有一滴意外的汗滴顺着戈野锋利的下颌线,落到迟梧初侧脸上。
新鲜汗珠的温度格外滚烫。
烫得迟梧初很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用全身的尖刺将自己包裹。
他真的很想接受来自戈野这份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告白。
但从小到大,除了奶奶给予自己的爱外,迟梧初感受到的善意微乎其微,就连自己最向往的亲大哥也只是把自己当成提线木偶摆弄……
迟梧初并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是健全的个人,也不确定自己未来会不会突然就被大哥收回,变成一具徒有外表的空壳。
才得知真相后他从极度崩溃的情绪很快恢复成现在的“正常”,都是他给自己洗脑后,强撑的结果。
他现在没有办法接受戈野的爱意。
在这随时有可能丧命的末世之中,他无法给予戈野保障,也难以答应他的请求。
要是他哪一天突然被大哥抓住,死掉了怎么办?
胆小的迟梧初不敢对上戈野灼热的目光,他就像黑暗中被人用探射灯照到的老鼠。
他有点难受,迟梧初内心的难受外人即便很难以看出来。
除非那人会读心术。
迟梧初笑嘻嘻地回答戈野,俏皮依旧:“迟小朋友的答案是,不约儿童。”
“……”对结果早有预料的戈野还是眼前一黑。
他就不该因为这人像小朋友就真的喊他迟小朋友。
虽然戈野没有读心术,不能每时每刻每分每秒读懂迟梧初的内心,也没有细致入微的极致观察力。
但是,他懂迟梧初,他理解迟梧初没答应他的原因。
迟梧初对爱情退缩的回应,他习以为常。
他知道对方没有准备好,他也知道迟梧初内心的挣扎依旧。
在华中基地的时候,小叔明明给他们安排了别墅和房子,可面对血亲的安排,迟梧初也不予信任。
他执意要住在房车里,即便别墅的居住条件会比顶级房车还舒适不少。
房车是迟梧初的居所,可车终究不像房子,它没有根,也无法扎地。
正如现在的迟梧初,他从没有太多安全感,如同无根之萍,只能随着形势,随着末世的浪潮四处飘摇。
或许等到他们拥有自己的房子,可以长期驻扎下来,再解决完某些外部因素对迟梧初的影响,他们才能修成正果。
“迟梧初,站住,先别跑。”一道火墙竖在迟梧初逃去驾驶室的道路上。
让本就燥热的车内变得更加闷热。
“干嘛?”迟梧初太阳穴神经一跳,警惕的往后看。
他的手腕被戈野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