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苗苗粗犷豪迈的外表不同,他老实憨憨的性格非常讨长辈喜欢,特别是他说十句话,有九句是在夸迟梧初。
哪有长辈不喜欢别人夸自家孩子的,而且张苗苗还夸得真心实意,一副“在我心里迟梧初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的模样。
两人你来我往,聊得不亦乐乎,就像找到了知音。
迟梧初给他俩倒茶的时候,驻足听了一会。
张苗苗直接把刚泡好的热茶一饮而尽,畅快地哈了口气,认真道:“对,小初对人很和善,上次我们遇到……”
巴拉巴拉。
迟母一边听,一边笑眯眯地抿一口茶:“是这样的,就是我担心他有时候太善良,会伤害到自己……”
巴拉巴拉。
张苗苗惊讶:“怎么会呢?他是个很果断裁决的人,不会因为有分寸的善良让大家吃亏的,不仅如此,他也很关心我们的集体利益……”
巴拉巴拉。
迟母笑眯眯:“这点就像他大哥,不过他性子和他大哥比,还是软太多,多可爱。”
“嗯,他确实很软,其实我小的时候就和小初见过,那时候我受伤了,他背着我……”张苗苗滔滔不绝,巴拉巴拉。
迟母竖着耳朵聆听,她错过了迟梧初的童年,对于这些过往她是极愿意听的。
小小只的小初?她光是想想心都已经化了。
张苗苗绘声绘色,他想到当初的场景,停顿了会,眼眶发红地继续道:
“……我的肚子只是咕噜叫了两声,小初很慷慨,把他口袋里仅剩的半块小饼干分给了我。”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没吃饭……”巴拉巴拉。
“我的宝贝小初太好了……”听着听着,迟母也突然抹起眼泪。
心中悲愤万千,可恨那次没有直接把林大那个畜牲揍死,只是简单地把他废了。
就连半块小饼干在当时的可爱初眼里都算珍贵的宝物,这换谁能不心疼?!
迟梧初差点被亲妈抓过去当着面夸,他落荒而逃,逃到副驾驶,关上生活区的隔断。
“你看,小初还不好意思了,太羞涩了,伯母没事,只是太感动了,小苗你继续讲,我听着!”迟母看了迟梧初的背影一眼,给张苗苗满上茶,听他继续讲。
两人就着迟梧初到底好在哪里的话题一顿交流,后头又时不时传来两声抽泣,然后紧接着又是一顿猛夸。
“……”
古代的昏君就是被这样夸出来的吧?迟梧初宁愿此刻车上的人是戈野和季沧海。
虽然他有时候也会给自己鼓励夸夸,但真不至于他俩形容描绘的这么夸张。
他们两位敢夸,但迟梧初丝毫不敢听,他生性羞涩腼腆,生怕多听一秒自己就会变成他们口中完美无瑕的天外俏仙男。
驾驶座上,白钰日常冷淡地开着车,她手里最爱的冰可乐被迟梧初换成热茶,透出几分忧郁。
望着她冷淡的表情,迟梧初仿佛找到了一方净土:“白钰,还是你好,向来与世无争,客观公正,从不会乱吹彩虹屁。”
白钰瞥了迟梧初一眼:“噢——”
迟梧初顿感不妙:“怎么了?”
白钰面无表情地模仿后面的对话,她用她那独特的冷淡语调,道:“噢!我们家小初,简直是天地间最完美最可爱的天使美少年~噢~!”
致命一击。
“嗤!”对讲机里传来戈野幸灾乐祸的声音。
“……”
迟梧初满脸祥和,实则心脏骤停。
连白钰也……!
呵,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白长官。”
“是!”
“你可给我看好了——”
迟梧初掏出原本准备和白钰分享的超大包珍藏款番茄味麻辣脆脆片。
他左唇角无情勾起三十度的笑,又极度邪魅地伸出舌头,舔了下外包装。
“!!”
口水的痕迹让白钰冷漠的瞳孔疑似染上一丝惊恐。
他想对珍藏款脆脆片做什么?
迟梧初的手指稍稍用力,脆脆片包装猛地绷紧。
“……咕咚。”
白钰隐约咽了下口水,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迟梧初又把它捏紧了点,薯片包装的承受度似乎快到极限了!
白钰目视前方,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捏紧了手中的方向盘。
好在,迟梧初最终没有把它捏爆,而是松开的薯片包装。
就在白钰放松警惕时,迟梧初手中出现一根锐利的冰针。
“噗~~~”
他扎了个小孔,把薯片包装里的气全都放掉。
紧接着:“咯吱,咯吱,嚓,嚓……”
迟梧初狞笑着,隔着薯片包装恶狠狠地辣手摧花,把里头的脆脆片全部碾成粉碎。
解压至极。
一片不剩。
白钰脸上虽看不出表情,但已心如死灰,她宛若听见那包无辜薯片传出声声哀嚎与痛哭。
脆脆片们又做错了什么?它们只想被人完整地送进嘴里,有错吗?
直到迟梧初又拿出一包全新的薯片,准备再重复上演一遍刚才的悲剧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