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顺有些咂舌:“那若是平定江南,彻底放开海禁,宁波港年入关税,那岂不是还要再上一层楼?”
“不会。”
洪承畴摇头:“现在宁波港能有这么多关税,那是因为,咱们大恒,只放开了宁波这一个港口出入,而且由于战争,沿江重地,都被彻底封锁。”
“不管是海外西夷,还是伪明境内商户,亦或者专门从事海贸的海商,想要进入大恒的商业体系,都只能经过宁波港而入内。”
“如此,宁波港财税自然才会有这么多,他日江南平定,推翻海禁,那沿海市舶司可就不止宁波一处了,沿江重地,当然也不会封锁,如此,宁波港关税收入,自然也只会锐减!”
“倒是本督想岔了!”
严顺轻笑:“一年两三百万两关税,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陛下知道了,估计也会龙颜大悦,这李定国,可是立下大功了,咱们还真的是沾了他的光!”
“哈哈,那是自然!”
洪承畴亦是开怀大笑,这何止是沾光,这是送给了他腾云直上之势!
原本,他是主持江南土地之事,因战乱等诸多原因,进展一直都堪称极度不顺利,这么多年,事实上,除了让传统赋税尽数上交外,也没做出什么大功劳。
可现在,主持宁波港财税,一年数百万两白银的进项,毫无疑问,这可是天大的政绩。
有了这份政绩的存在,他就是稳操胜券,只要中途不犯大错,他日调回中枢,也必然是掌国家财税大策,一部尚书,乃至入阁至辅,都不是妄想!
“行,洪大人你尽快将关税之银统计清楚,本督这边也好尽快安排精锐之士押送入京。”
“洪大人你也去找一下李定国,看看有哪里需要用银子的,咱们也都汇总统计一下,递个奏本上去,也好缓一下这苦哈哈的日子。”
“哈哈哈,那是自然,总督你不是心心念念想将南京那军械厂扩建一下嘛,还有李定国,可也是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建一个船厂,这下可都能实现了!”
严顺轻笑:“本督这边倒也不急,水师的船厂,才是当务之急,这宁波港的关税,可全靠水师守着,水师不强,护不住安宁,宁波港可就废了!”
“现在伪明那水师,可是虎视眈眈,江南水师实力还是弱了些,水师船厂,得尽快提上日程。”
“确实如此。”
洪承畴点头:“我等下就去找李定国,先尽快递个奏本上去,看能不能先请陛下将银子批下来。”
“现在辽东平定了,登莱水师,也没什么大事。”
“奏本递上去,陛下知道了宁波港情况的话,估计会让运粮到京城的登莱水师,再次派过来协防的。”
“趁着这个时间,刚好可以将船厂建起来。”
“只要水师能够彻底压过伪明的水师,陆地上的战争,那就算不得什么了,伪明那些将领,内斗不休,防友军如防猛虎,这样的军队,比当年那些民变的叛军都有所不如。”
“若不是北方形势特殊,不好起大的战端,怎么也得让那小皇帝再慌乱逃窜一下。”
洪承畴看向海面,满眼忧虑,缓缓出声:“陆地上好解决,但水师,可就难了。”
“伪明水师福建水师为主力,虽说那郑芝龙是曾经的一方海寇,也不一定真的就全心全意为了伪明,但南居益统辖的福建水师也不是弱旅,福建那船厂,也在南居益统辖之下,足以辖制郑芝龙。”
“听说伪明朝廷,还准备再建一水师,这水师之上,咱们起步虽不晚,但财力限制之下,走得还是太慢了!”
说到这,洪承畴也不禁一叹:
“伪明的水师一日不平,我这心里啊,一天就不得安宁!”
“听说他们还在澎湖那边设卡,拦截西夷商船,甚至驱逐想要来咱们宁波港的西夷商船!”
“对伪明的海商也是一样,多番设卡,各种阻拦……”
“弄得现如今江南水师,甚至都要派战船护送商船!”
“不然的话,宁波港的关税,再添上几成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西夷的那些战船,可都不是弱旅,水师不强,可不仅仅是关税问题,而是事关整个海疆安不安宁的问题。”
严顺点头:“陛下对西夷极为不喜,他日平定江南的话,水师兵锋,估计第一个打的,就是那些西夷。”
“而且听过西夷水师,在海外随意霸占一地,那都是日进斗金。”
“他日水师出海,以陛下之雄心,必然会如同西夷那般,水师也会攻城掠地,传播王化。”
“他李定国,真的是被陛下赋予了天大的期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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