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天知道姜柔说完这些违心话语,她的内心有多么痛苦,仿佛经历了一场最惨痛的凌迟。
她全身力气都已消耗殆尽,她只怕再继续面对傅司渊,会原形毕露。
姜柔拼尽全力推开傅司渊,提步便欲向威尔逊走去,她刚抬脚,但见面前双眼猩红的男人彻底失控,他一把攥住她的右手腕,拦腰便想强行将她拥入怀抱,可是他才刚有所动作,便见她抬起左手,挥掌向他掴来。
傅司渊巴不得姜柔冲他发脾气。
她肯打他,他心中无限欢喜。
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挨打。
只要他的柔柔打够了,解气了,她才有可能原谅他。
傅司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震耳欲聋,傅司渊的耳朵有一瞬间的鸣响,他深知姜柔这一下铆足了劲,他无暇顾及自己,反而担心姜柔的手会疼。
他仿佛一个犯下滔天大错的信徒,正在虔诚面对他的神祗,他佝偻着上身,高大挺拔的身躯萧瑟衰败,他小心翼翼去捧姜柔的手,满目皆是自责心疼:“柔柔,你的手疼不疼?”
他说完,便低头张嘴,温柔吹她的掌心。
她的掌心,好红好红。
一定很疼吧?
姜柔那一巴掌,耗尽她的精气神,她已经再没有一丝一毫力气来反抗眼前的男人。
她一动不动,任由面前姿态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温柔至极捧着她的手,释放他的卑微。
她的眼眶,再次噙满泪水。
姜柔悄然深呼吸,强行压制住落泪的冲动,逼回泪水。
傅司渊眼见姜柔情绪变得柔软脆弱,他直视她泛红的双眼,小心翼翼说道:“柔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你怨我恨我,我全盘接受。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需要发泄,我皮糙肉厚不怕疼,但是我怕你伤到自己。
“你还记得五年前我向你负荆请罪吗?我请求你再给我一个负荆请罪的机会。我们一家三口回家,回到家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不劳烦你亲自动手,让雷力代劳好不好?我跟你讲,雷力那家伙下手特别狠——”
“傅司渊,刚才这一巴掌,我是替孟珧还给你的。”
傅司渊握着姜柔小手的大掌倏然僵硬,他微微垂眸,声音嘶哑道:“嗯,该还的。”
他顿了顿,低声说道:“我还卸了他保镖的胳膊,咱们回家,你一并讨回来好不好?”
“回家?”
姜柔娇艳的红唇勾起一丝讥讽的冷笑:“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跟你回什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