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电话一直到晚上9点,我的心始终绷着,后来再打电话过去是关机,这更是让我焦躁不安。
可我竟然不知该联系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你怎么了?”
儿子已经被接回店里,也吃完饭了。没回家就留在店里帮我收拾整理一下桌面什么的。
今天薛峰还没走,因为王伟没回来。早就已经超过他兼职的时间。
“要不你先回去吧,差不多我们也要关门回家了。”
我和薛峰说。
“没关系,姐,伟哥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没什么事儿。
我陪你们再等等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事。”
他能留下来我心里自然觉得舒缓一些。
可漫长的等待时光特别消耗人的情绪,让我逐渐逼近崩溃边缘。
他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又为什么会关机?
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可他一直都在跑车,平日我们的生活也很简单,没有和谁结怨。
最多就是他妈那一块还有点摩擦。但也不至于到不接电话的程度。
我着急坏了。
在店里踱来踱去,眼里看不到事儿,一颗心只眼巴巴的守着门口,恨不得下一秒钟他就出现在我眼前来,回到我们身边来。
这样的时光又过去差不多半小时才终于结束,那会儿我就守在门口,斜靠在店门上,扫荡着路边经过的每一辆车,每一个行人。
终于看见他的车停在路边。
“王伟!”
我欣喜若狂,立马朝着车子的方向跑去,然而跑到一半整个人僵住……
“王伟……你怎么了?!!”
又重新跑上去。
他是被杨奎和田威一起扶下车的,嘴角都是红的,挂着伤。
我冲到他面前,手缓缓靠近他嘴角的伤口。
他睁眼看我。
喊我名字。
“烟儿。”
“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遇到什么事了?
啊?”
“先回家,回家再说。”
“……”
我压着哭腔,提了口气,抬手擦了一下鼻口:“好,回家。”
薛峰帮忙关上店门,儿子也从洗手间跑过来,问王伟怎么了?
我让他把书包背上先回家。
“嗯,知道了妈妈。哥哥,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哦,明天见。”
他和薛峰道别。
“明天见。”
回到家,王伟被他们两人扶坐在沙发上,我给他们倒水。
田威:“谢谢嫂子。”
杨奎:“谢谢嫂子。”
我把儿子送回小卧室去,让他在里面呆一会儿,门一关上就开门见山的问他们:“有人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怎么你的电话打不通?最后还变成关机了?
又为什么变成这副样子?”
我从另外一侧沙发坐过去,靠近他,一边把他的衣袖衣服撩起来,边问:“身上还有没有哪里有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哑巴了?!”
杨奎和田威四目相对,有些尴尬,嘴角张合着却不知该说什么,大概是碍于王伟在这儿不好乱开口。
我随便点了个名。
“杨奎你来说!”
“啊?嫂,嫂子,我……”
“怎么?难道……他发生什么事儿我没有知道的权利吗?”
“不是这样的嫂子,只是这个事儿吧有点……我……”
他频频看向王伟,像是在等他发话。
“行了。你就别为难他们了。”王伟抓住我一只手紧扣在掌心,一起扣在他膝盖上,抬眸看我,眉宇之间尽是疲惫,双眼充斥着红血丝,看得我心里阵阵发疼:“我的事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让他们两个去接我的。身上没有别的伤,这个也是不小心刮到的。
别着急,别怕,就是一点小意外。”
“你管这样的伤叫小意外?”
就凭他嘴角这个伤口,谁相信是刮到的?
这分明就是人所为!
是被人给揍的!
王伟却坚持,对我摇摇头,示意别再继续说下去。
最后开口让杨奎和田威先回家。
“老杨,胖子,谢谢你们今天过去接我,我已经没事儿了,时间不早了就不留你们了,改天到店里好好吃一顿,我请。”
杨奎和田威早就在等这一刻到来,闻声,一个个站起来和我们道别。
我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步入电梯才关门往回走。
中途又想到什么,折回到柜前拿上医药箱,将屋里客厅的灯光开到最亮,这才回到沙发。
在他面前蹲下。
“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我把消毒水拧开,一只手拿着消毒水,一只手拽着棉签。
王伟似乎有些痛苦。
即便他再能忍,我已看出他做撩衣服的动作都很困难。
当即放下药水和棉签,直接下死命令:“咱们去医院!”
“没事的,以前我也经常……”
“去医院看看!”
“……知道了,那把儿子叫上。”
他妥协。
我心里有怨,更多的却是心疼。现在什么都比不上他来的重要,我必须要确保他是没大毛病的,不然心里不会安定下来的。
我把儿子叫上,扶着他下楼。打车去最近的医院。
排队、交费、检查。
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才拿到检查结果。
好在只是软组织受伤。
腰肌也受损。
医生的话越听越有歧义,我干脆简洁发问:“医生,你就跟我说严重或是不严重?严重的话咱们要怎么医治?
会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
“这个倒是不会,只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他体格不错,恢复起来应该很快。”
我的心终于落下。
对医生连连道谢。
后来从医生办公室离开,在某个长凳上落座接水喝,我安顿好儿子扭头时发现王伟盯着我的目光很火热。
我倪他一眼。
“走吧。”
我说。
他把我拉回去,半坐在他大腿上。
我眼神示意他孩子还在:“正经一点,你现在还是个病人,不想好了是不是?”
“担心我的腰好不了影响以后的生活?”
“……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哪哪哪儿他都能扯到那档子事儿上去?
他用脸贴着我的脸,紧搂着我,轻轻闭着眼睛,好像在沉淀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