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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个子维卡也会逃跑?(1 / 2)

格雷恩不在乎,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乎。

近卫军的三个骑士团长先争了起来。维拉克斯和波鲁斯虽然敬重年长的菲洛团长,菲洛和两位团长也是一起并肩战斗过几十年的老朋友。可是,他们却毫不相让。彬彬有礼的商量总是显得滑稽,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话语无法解决之后,近卫军团爆发了每年一度的丰收节群殴。

连格雷恩也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丰收节里最疯狂的,只怕还是这些近卫军的战士呢。当然也包括第一中队和他的朋友,丰收节群殴中最热衷最精力旺盛的,大个子维卡了。

这是玛尔斯王子担任蓝鹰近卫军团首领以来的第五个丰收节,也是尤葛纳担任首都治安官以来,每年最忙碌的一段日子。五年来,从来如此。

尤葛纳大人以前和所有的巴布克莱市民一样喜欢丰收节。甚至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喜欢丰收节的了。

他可以指挥他的治安兵,日夜巡防在王城的大街小巷,即使一个小偷盗贼都没有发现,依旧乐此不疲。至少,当他大声呵斥那些忘乎所以,不守规矩,在街道上胡闯乱窜的家伙们时,他的心里可是乐开了花的。

当然了!丰收节的秩序要是没有了他的勤恳辛苦,早就被那些了昏了头的家伙们,搅和的不成个样子了!

但是自从年轻的王子执掌了王国的近卫军团,尤葛纳大人发现,令所有人疯狂快乐的丰收节,他的快乐早已经无处寻觅了。最后,他的丰收节,只剩下了疯狂。

他已经开始渐渐害怕起节日的到来了。在他眼里,如果真的有丰收节强盗,只怕也比那些近卫军的士兵们优雅善良的多了。

这些骄傲的近卫军士兵,他们争夺仪仗排头兵的战场,早就从军营蔓延到了这座城市里的每个角落。他们在大街上,酒馆里,鸡犬不宁嗷嗷叫唤的市场里,那怕是婚丧嫁娶迎来送往的大厅或队伍里,一言不合既大打出手。对于这些年轻的士兵来说,丰收节仪仗队的争夺,是和平的丰收节里最能展示自己力量的场合了。而且,不用担心受到军纪和王国法律的制裁。他们仅凭着赤手空拳就能赢得对手的畏服,何况还有更多看热闹的市民们的鼓掌欢迎呢。

三五成群的士兵们,身后总是跟着数不清的看热闹的人们。一旦遇到其他中队的对手,好言好语的打招呼是不可想象的,立刻就会爆发激烈的搏斗。人数较少的很快就会鼻青脸肿却没人落荒而逃。因为,会有更多的士兵得到消息,陆续加入到这场混战中。

这时,王城的菜市场也水涨船高,鸡蛋和烂菜叶就会变成最炙手可热的商品。菜贩们成筐成筐的出手后,一边喜笑颜开地数着手里的钱,一边加入到喝彩的看客中,全然不顾头顶纷飞的菜叶和鸡蛋罔顾旧主,落在自己的头上。

王城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比近卫军的士兵们还要忙碌紧张。比如,像蓝莓酒馆里的那些酒徒们。

在这个季节,王城所有酒馆里的人都会自发的组成一个个小团伙,为哪一支中队能手擎蓝鹰旗成为仪仗队押注开赌。以往这样的情形出现过多次。可是眼下,酒徒们发现有了个大麻烦。

所有的人前所未有的都支持他们的朋友“大个子维卡”。然后,他们悲哀的发现,即使他们都赢了也毫无意义。因为这场赌注没有对手,也就没有了赢家和输家。

气恼烦躁之余,他们灵机一动,不由分说的选出几个他们认为是大个子维卡最痛恨的人,强迫他们做了巴布克莱的猎人之王的对头。

这些倒霉的家伙们都垂头丧气。小马夫班迪克甚至大声声明,他才是这座城市里最爱大个子维卡的人了!可大家才不去理他呢。

这下终于好了,赌注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了!

要说最倒霉的,只怕还不是像小马夫这样被逼着往明知道会输的赌注里投钱的家伙。尤葛纳大人和他的治安兵的日子也不好过。

往日冷冷清清的治安官衙署,也早就被各种混乱的场面所殃及的无辜者占领了。

两个姑娘漂亮的花裙子被臭鸡蛋强行涂抹上了金黄的色彩,外加闻之作呕的臭气,姑娘们气得嘤嘤啼哭,抓着治安官的手要他作赔。

几个平时见了尤葛纳大人都和蔼客气的小店主,他们的门板都被士兵们跌倒时不小心碰撞散在地上,比遭遇了冰雹的谷穗还凌乱不堪。

有个贵妇人的马车被目无法纪满街乱滚的士兵阻拦在街道上不得通行。据说,那位高贵美丽的夫人受到惊吓时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近卫军搏斗时的呐喊。而且,这位妇人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反正,她的仆人是这样说的。所以,这位仆人不看到治安兵去解救他的女主人,是不会松开一直抓着尤葛纳大人袖口的手的。

还有那个冠冕堂皇的书记官威风漂亮的长袍被撕开了几个口子,还拿腔作势地想和近卫军理论几句,却很快就被围观的看客们赶走而无处申冤,只能来找治安官大人,一本正经翻着法律条文让他为民做主。

至于谁家的窗户里飞进来几个名闻遐迩的丰收节臭鸡蛋,还偏偏落入了期盼着丰收节也能疯一下的孩子们的饭碗里,他们哇哇的啼哭声甚至比他们刚出生时还要响亮呢。

更有甚者,有些恶徒趁火打劫,搬来些腐臭熏天的烂菜帮子,堆得比署衙里惩治犯罪的门槛还要高了,并口口声声要治安官买下这些在近卫军斗殴中踩踏的损失。

至于丰收节群殴会打烂多少坛坛罐罐,更是数不胜数。诸如此类的恶劣事件,层出不穷,令尤葛纳大人张口结舌,头痛不已。

放在往昔,这些人来向法律的执行者求助,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嫉恶如仇的首都治安官早就义愤填膺地直奔那些恶徒而去,不把他们统统抓进他的牢笼誓不罢休!

可现在,他任由这些娘们儿汉子团团围住,撕扯着他的袖口领子,哭哭啼啼地指责怒骂,却只能呲着牙咧着嘴,满面通红的呆呆发愣。

治安官大人即使心中惩凶除恶的雄心仍在,可看到他手下的那些治安兵,却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被汹汹而来的受害者们吓得四散躲藏。治安官大人心里苦涩地叹着气,却毫无办法。

几个被惊吓到的姑娘哭的楚楚可怜,说要治安官赔偿她们的花裙子也就罢了。几个老妪也手托不知何年何月包裹过未满月婴孩儿的尿布在那里嚎叫,竟然也要焦头烂额的法律执行者代为赔偿。

治安官大人的脸变得比闹市里气鼓鼓要一决雌雄的公鸡头上的冠子还要红。他实在无法忍受庄严的官衙被这些人弄得乌烟瘴气,堂堂首都治安官被他所管辖的这些刁民挟制,更让他受不了。

“够了!”他气急败坏地大吼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个小马夫一歪一扭地跑过了来,从纷乱的人群中伸出一只手,哭喊着大叫着:“治安官大人快救救我!”

尤葛纳大人一把甩开他的手,可还是有更多的人还死抓着他不放,仿佛他就是这些控诉仇恨所指的暴徒。他恶狠狠地问道:“你又是怎么了?难道你的妈妈还是你姐姐的漂亮裙子也被那些可恶的士兵撕碎了不成?你是个男人,丰收节出点儿事不是很正常嘛,难道你只会像个娘们儿似地哭哭啼啼。你就不能自己解决吗?”

“我也想自己解决啊,大人!”小马夫一看就哭的很卖力。“可是那个士兵看起来是个小头目,他还带着几十个人呢。他们堵住了街道,我拉的客人埋怨我耽误了他的行程,一个钱都不想给我。大人,我的客人可是专程从魔羽国来丰收节集市做生意的,庄严的王城乱成这个样子,传出去我们阿波多利的颜面何存啊?我们伟大的君王颜面何存?治安官大人,您的颜面又何存啊?”

一听到竟然又是几十个近卫军在打架,尤葛纳大人不由地“嘶嘶”只往嘴里吸冷气。看到治安官大人的脸上刚刚显出难色,那个小马夫就放声大哭:“我认得那个家伙,他无法无天,蛮不讲理。我看除了治安官大人,巴布克莱也没有人能收拾得了他。”

尤葛纳大人勉强止住自己的愤怒,涨红着脸问:“那么,让你这么个年轻人为了一个脚力钱就不知羞耻大哭出声的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大人,他的名字我一说你就能知道了。他就是自吹自擂巴布克莱最厉害的猎人—大个子维卡,特林维尔啊。”

尤葛纳大人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气得头晕脑胀。这个家伙,竟然敢在治安官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即使他是近卫军,立下过汗马功劳又能怎么样呢?治安官的神圣职责就是打击犯罪,给那些暴徒们带上最沉重的镣铐!

除此之外,已经没有更能彰显法律威严的正义之举了!

他干净利落地甩开那些抓着他的手,大吼大叫着:“你们都不要哭不要闹了!我是首都治安官,以英明的国王陛下之名,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他又对着那些狼狈的治安兵大喊,“快带上你们的武器,把你们能找到的所有绳子都给我背好了!巴布克莱的市民需要我们。我已经对这些暴行忍无可忍了,我们去把这个大个子维卡抓起来!他要不被判做六个月的苦役,怎么能彰显法律的尊严呢!”

可是治安兵们正被无数受害者折磨地苦不堪言。有人壮着胆子小声问:“大人,难道我们真的要去抓大个子维卡吗?他可不好惹。据说,这次他一个人就杀死了足足二、三十个海盗啊!”

听到这话的治安兵都不禁打着哆嗦。治安官大人抽出长剑,狞笑着说:“那我就把你们都送去采石场!六个月!”

众人又看到了正义的化身,他们的治安官果然是个不畏强暴的好汉啊!喝彩声中,治安兵们跟在尤葛纳大人身后,简直如抱头鼠窜般去抓暴徒了!

拥挤混乱的治安官衙署瞬时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冷冷清清的有些可笑。没人注意那个伤心的小马夫早就跑的不知去向了。

刚一迈进蓝莓酒馆儿的大门,班迪克就大笑着喊叫:“好了,好了。”

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马上问道:“班迪克,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只要一说大个子维卡在市场里打群架,尤葛纳大人哪里还能忍得住啊!他带着好几十个治安兵,都去抓特林维尔去了。”

“哈哈哈。我就说嘛,只要有大个子维卡在,治安官大人肯定会气得忘了怎么害怕呢!”酒徒们喜笑颜开,夸奖他办事牢靠。然后,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丰收节赌注。

小马夫谄笑着凑过来问:“这次我可以押特林维尔赢吗?”

“不能!”众酒徒丝毫不怜惜小马夫刚刚才完成了激怒治安官大人的任务,把他排斥在外。“我们都是大个子维卡的朋友!而你就只会让你的奶哥哥难堪!你怎么会盼着我们的大个子维卡赢呢?休想!你当然只能买尤葛纳大人赢了!”他们哈哈大笑。于是,小马夫这次真的比在治安官大人面前哭得还委屈呢。

特林维尔可顾不上他已经成了那些酒鬼闲汉们赖以解闷押来押去的赌注了呢!他真得顾不上了!

几十上百名近卫军战士,此时已经把本就繁华热闹的市场变成了乱七八糟的混战之地,即使最粗鄙的魔鬼也羞于见到此番场景了。可英勇的近卫军们却激斗正酣,完全没有分出胜负。平素里最骄傲的近卫军士兵也就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头盔掉在地上无暇去捡,被拔掉的靴子甚至飞上了屋檐。他们口中还优雅地劝说着对手不要妄图还手,最好乖乖投降。却又对每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对手施以老拳。

像这样随心所欲打架带来的快乐,可不是抓三两个小毛贼就能比的!反正,特林维尔就是这样想的!以前他也是见过丰收节士兵们乱战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也成为了混战中的一员。

他咧着大嘴笑着冲进混乱的人群,抓住两个人的腰带,发一声喊,于是,两个原本就抱作一团打得昏天黑地的士兵都被他摔倒在地。

听到“哎呦哎呦”惨叫,大个子维卡兴奋激动地浑身颤抖,比烈日下刚从哨位收工就猛灌蓝莓老爹冰凉的美酒还要痛快淋漓。不过,很快他就不耐烦了。

这样子缩手缩脚地打架,像个什么样子啊!反正,此时此刻,他想必也分不清谁是第一中队的同伙,谁又是不自量力想和他们抢夺蓝鹰旗的对头了。

他越打越兴奋,随手从旁边扯过几个菜筐,不由分说套在翻滚到自己身边脚下的人的头上。

“哎呦。该死的特林维尔!错了,是我啊!”

“唉?你是谁?”他哈哈大笑着,手上套筐的动作却一点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是第一中队的凯尔啊!住手!你这个笨蛋!”被他牢牢捉住的人一边“哎呦”,一边大声地提醒着他。

“唉唉。对不起啊,老兄。可你这副鼻青脸肿沾满泥土的模样,我哪儿还能认得出来啊!你该不会是冒充的吧?”他一边说着,深感歉意地一拳将凯尔老兄连人带筐打倒在地。

说话间他已经用筐制服了三四个,看着他们在地上打滚,只是不停地咒骂,却休想能站得起来啦,他顿感有趣。可大有用处的烂筐子却不好找,有好事者显然也不想让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停下来,马上就又有几个筐子扔到他的脚下。特林维尔哈哈笑着,如法炮制,又敌我不分的将两个人兜头套住扔在地上滚来滚去,引起众人的阵阵惊呼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