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生重诺,智障和尚有古燕赵侠士之风,慷慨悲歌,豪迈无双。
他不蠢,却压根没考虑过此行危险。
苏瑾看着智障和尚,看得认真:
“大师,你有侠气,虽不愿与我回横刀岭,我却依旧佩服你。
萍水相逢,今后即便不能相濡以沫,并肩作战,我亦不愿与你相忘于江湖。
在下有一朋友,曾做过首词,细节虽有不符,我却认为颇符大师品性。
便借花献佛,将这词赠与你,如何?”
说罢也不待智障和尚答应,踏步回到庙内,以佛像石台为桌,于空间戒指中取出笔墨。
字字刀锋,走于纸上。
智障和尚读过书,有些才华,至少会做打油诗,颇有气魄。
那书生对他真不错,临别了还要赠词,说是他朋友写的,大抵其实就是他自己写的。
这人啊,总爱说自己有个朋友……
大和尚见怪不怪了。
摸摸秃头,瞧见远处影子,已将三百余名尸体聚拢,风中渐渐传来猛火油的气息,辣鼻子。
尸体之上,残留气感,若被专业人士分辨,就能推测出他们死于何种功法。
这不难。
而影子,乃天生秘书圣体,最会善后,这些事情,驾轻就熟。
“轰———!”火折子抛向淋满猛火油的尸堆,灼灼烈焰燃起,映耀大团橙光。
不一会儿,就有烤肉味随风四散,怪异的香。
智障和尚闻不惯,皱皱鼻子,迎着走回庙内的影子,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你没地方去了,随我们回修罗宗么?”
很奇怪,一直冷冰冰的影子,竟主动与大和尚说话。
“贫僧已经拒绝过书生了,女施主再见……”智障和尚再拒。
“你可真奇怪!我听你念过几次那首《满江红》,该是很喜欢这词。
我家公子便是这词作者,唐大帅也因此赠了他自己令牌。
做词之人就在眼前,邀你同行,你为何拒绝?”
影子瞥了智障和尚一眼,喃喃着,再不多言,便去驱车赶马,独留个窈窕背影。
智障和尚一愣。
“那书生……是《满江红》的作者?”
他不太信,天下不该有这般巧合之事。
“莫不是合起伙来骗我,想赚我上山?至于么……”
智障和尚粗中有戏,不容易被骗,这也是苏瑾明知对方很可能是《满江红》的粉丝,却不曾多言的原因。
而且这事,也不该由他说出。
小半会儿,影子驱车来到庙门之前,看也未再多看大和尚。
苏瑾与老爷子,也一齐出得庙外。
老爷子打着哈欠,喃喃道:“步丫头,你驱车慢慢走,老头子我喝多了,想吹吹风,散散酒气。”
言罢,驼着老背,背着双手,便自离去。
腰间鹅黄酒葫芦,随着佝偻身影,一晃一晃。
苏瑾则朝智障和尚笑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见。大师今后若能查明我宗背景,又无处可去,还请莫要介意今日拒绝之事,前来投奔!”
少年将墨迹未干的纸张,递给大和尚。
“大师,珍重!
你这般有侠气,有佛心之人,苏瑾将你当朋友!”
这话,含着尊重,不舍,与惺惺相惜。
智障和尚这一刻,觉得书生真的懂他,这是知己!
苏瑾言罢,也未顾大和尚眼中已然生起的别样情绪,和那欲言又止,想要问询自己身份的纠结。
转身便走,极为洒脱。
夜风骤起,远方的火,烧的好大,噼啪作响。
猛火油不凡,燃烧温度极高,这么会儿,肉焦了,诡异的香变成苦苦的焦胡。
“那书生,真是《满江红》作者?”
智障和尚仍有疑虑。
手中的纸,被夜风吹着,传来墨香。
“且看看书生写的这一首……
《满江红》若真是他所写,那这一首该是也不差!”
大和尚根本就不信,苏瑾有个朋友,这词,是他朋友所写。
毕竟,拥有戏子天赋的苏瑾,实在太懂,也太会了……
借着月光,智障和尚落目于纸上。
见得,字字刀锋,笔走龙蛇。
“《六州歌头》?新词牌?那首《满江红》,也是新词牌!”
大和尚读过书,该说不说,奇轮寺有钱,待遇是真不错。
智障和尚此刻,心中已然起了波澜。
别的不说,书生就这一手字,就已不凡。
一首全新词牌的词,又似乎暗示着某种推论,让智障和尚越发信了。
便自认真的看。
钢刷一般双眉,便自一凝,眼中情绪,涌现感动,生出震撼!
便有六字,萦绕心中。
士为知己者死!
但见,纸上所书: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
“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
“一诺千金重!”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