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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妖月(1 / 2)

燕红提此刻正想着清如许,而在千里之外的一间荒宅,清如许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一年多来一直小心翼翼,依靠炼体术在简家寻了个差事。

可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形下,还是被逍遥子找到了。

更让他无力的是,逍遥子如同猫捉老鼠般戏耍他,直至把他逼到荒郊野外的旧屋中。

他一次次逃跑,又一次次被追回,绝望开始蔓延。

拼尽全力,却寸步难行。

最终,力竭倒地。

逍遥子玩味地看着他:“你很聪明,不用灵力,改形换貌,可是,你逃不掉的。我可不止给你下了追魂香,你的体质是很特殊的,你不知道吗?”

清如许自嘲:“什么体质?专门遇见你这种人的倒霉体质?”

逍遥子一笑,闪着得意,“他们都不知道,为何我一定要得到你。在合欢宗的修炼功法上,有一种体质,极为罕见,叫做金质玉髓,这可是做炉鼎的极佳材料。”

金质玉髓?

清如许想到了曾看过的一本古书。上面记载了几个极为罕见的体质。

修仙界的金质玉髓体,冰魂雪魄体,魔界的天魔锻魂体,混沌魔体等都属于此列。

金质玉髓体,对于金灵根修者来说,是最好的材料。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我一个炼气期弟子,即使这种体质又能让你增进多少修为?”像合欢宗这样的门派也许从来不该存在。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无耻?”

“是。”

逍遥子听到这话竟点点头:“这就对了,修仙界本来就是你争我夺的世界。你弱,所以你该死,就该为我牺牲。”

“你也曾被牺牲过?”清如许不怕死的挑衅。

这句话如想象中一样,让逍遥子发狂:“呵呵,你想激怒我?让我立刻给你痛快?你做梦!”

清如许手中拿着那把折扇,锋利的扇叶刺的他手心很痛,这扇子上被他涂上了剧毒,能够让他立即化为尸水的剧毒。

到了最后一刻,他要和这个老畜生同归于尽。

“我本想把你养在身边慢慢调教,没想到,你敢逃跑!”

逍遥子一瞬间面目狰狞,尤其想到了这两年的来回奔波。

“我不跑难道还要等死吗?”他讥讽。

而后,逍遥子怒击,一掌打向他脸上。

而就在此时,却被一种看不到的力量阻挡,反弹了回来,差点摔在地上。

清如许感受到了一寸之地的力量。

逍遥子狐疑看他一眼,又再次出手,这一次终于确认,到达清如许身前一寸,就再也无法碰触他。

“你还有法宝?”

他明明已经力竭,怎么还会有这么强大的防御力?

清如许看他神情戒备的样子只想笑,他知道,以一寸之地的力量根本杀不死逍遥子,他的结局就是死亡,是以满不在乎道:“是啊。”

“是不是你归元殿那个相好给你的?”逍遥子却似恼羞成怒,出手越发狠毒,绿色长剑蓄力向清如许接连砍去。

但不出意外地全部被挡回。

清如许手脚已然无法动弹,这可是结丹期后期修为的修士的攻击力很强大。

清如许明显感觉到一寸之地的力量再减弱。

最后,终于被逍遥子砍伤手臂。

血染红了他的白衣,越发带着几分脆弱的美感。

逍遥子不再攻击,“呵呵,终于法宝灵力耗尽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清如许只是一眨不眨看着他,不惊不怒。

而这边,燕红提体内的灵力已经消耗一空。

禹夜看着她的脸色迅速转为苍白,只能感受到她的灵力在大量流逝,直到一丝一毫都不曾留下。

她怎么了?

封住的灵力彻底消失了。

燕红提却在此时睁开眼睛,迅速在周围无意识看了一圈,目光游移到禹夜身上。

但却又很快闭上眼睛,神情开始变得决绝。

下一瞬间,强大的魔气从她体内迸发出来,甚至于魔气化为飞刃,让因一时愣怔而忘了躲闪的禹夜受了伤。

魔气!

她一个灵修竟然满身都是魔气。

她现在完完全全是一个魔族人。

只有燕红提知道,她体内的黑色珠子满满被金色光芒覆盖,魔丹尽碎。

那些魔气流散于她的四肢百骸,她试着让它们向已经完全变为金色的一寸之地流动。

而在千里之外的清如许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包裹起来,再一次把他护住。

明明燕红提的灵力已经用完,这又是什么?

他在等着被折磨一番而后痛苦死去,却在这强横的力量支撑之下,再一次与逍遥子僵持不下。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法宝,居然能够支撑这么久?”逍遥子脸色已经转为灰暗:“契约之力?”

他脸上流露出讶异:“你一个合欢宗弟子竟然敢结道侣契约?那你注定只能成为修仙界的废人了。”

清如许听得奇怪,却强硬道:“为了她,成为废人又如何?”

逍遥子像一阵风冲了过来,如失了神志的疯兽对他胡砍乱劈,毫无章法可言。

清如许身上的光幕却让他无法寸进,一切攻击都无法伤害到他。

他冷冷看着逍遥子,虽然他不知道燕红提做了什么,但明白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手段。

他对一寸之地不了解,可是,这必是一场付出极大代价的施救,他想活下去。

人在面对死亡时,总是迸发出来无限的勇气。

他不能死,也不想拖累燕红提一起死。

这是他生命中至暗时刻,他开始主动臣服于命运,只想活着,那些坚持似乎已经不重要。

哪里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呢?

有个人正在为他付出万分艰难的努力,那些力量超越了力量本身,让他有了支撑。

可是,他不想再拖累她了。

如果这是他的命运,他苦苦挣扎又有何用?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不就是想要我身上的灵力吗?尽可拿去。”下一瞬,他主动切断了和一寸之地的联系。

另一边,支撑许久的燕红提吐出一口血,瘫倒在地。

禹夜却能感受到狂暴的魔气正滋养她身体。

其它逸散的魔气不肯离开,笼罩在她身体周围。

她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魔族。

可是她又无法控制住魔气,任由魔气来回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

他手掌黑色的烟雾缭绕,“燕红提,如果听得到,就听我法诀,慢慢把魔气纳入丹田中。”

这些魔气来自她的身体,想要回去。

燕红提在迷迷糊糊中,下意识的按照他说的去做,魔气开始在她丹田凝结成漩涡。

而另一部分心神仿佛被拉扯,飞去了千里之遥。

在那里,她感受到很复杂的情绪,悲伤,无望,坚持下去的决心和坚韧到一定要活下去的愿望。

这种情绪她也体会过,却又有所不同,带着耻辱与强大的隐忍不发,令她十分难受,比炼体还要难过许多。

一颗心再也没有了血肉的保护,赤裸裸被狂风暴雨蹂躏,无处躲藏,无力反抗。

一寸寸被碾压,撕碎,从痛苦到更深的痛苦,这是比灵力尽失还要大的痛苦。

而这颗心却在屈服。

燕红提似是这颗心,却又不似。

怎么屈服?怎甘屈服?

这不是她的道。

在寒风凛冽的破旧茅屋中,清如许任由衣衫破碎,逍遥子灰暗的脸露出猖狂的笑:“你早这么听话多好,何必挣扎呢?哪个合欢宗弟子不是这样过来的?”

那冰冷油腻的手划过他身体,清如许反抱住逍遥子,手放在逍遥子背上,似是抚摸。

“没有力气了?那就不要挣扎,你会体会到其中趣味……”正享受辛苦得来的果实的逍遥子紧贴在清如许身上,他享受着猎物的恐惧和无可奈何的沦陷。

他特意看向那张雪白的面容,黑发披散,遮住他半张面容,如这人名字一样,清色如许,令人心神摇曳。

是不是他当年就是如此?

逍遥子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想起来旧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