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哥何时来的东港?老夫人一直念叨着要见你一面呢,请!”这话一出,翼儿脑子嗡地炸开了。老太太?自然指的是花灵落的姥姥。
中门打开,岑伏波御气踏空,亲自领路。身法飘逸,足不染尘,足见道行不低。
来到中堂,宾主落座奉茶。看过信文,王师爷将东港命案详细描述了一番,说起凶手手法,岑道长不动声色。得知渔妇尸体已运来王府,连夸师爷办事仔细,说完就要去查验。
来到后墙外树林,衙役见有人来,赶忙打起精神。开棺验尸,岑道长走近看了情况,从怀里摸出针匣,选了一根水晶针,聚起五晶之气,将针刺入伤口。
晶元探秘是东阳先生自悟门道,他久居东海,晶石蕴有风水灵力,探微查密自有其妙。前时水晶殿教授剑法,东阳先生就是靠这个查出了翼儿底细。
插针吐气,水晶针飘起一道幻像。初起黑气缠绕,接着出现冰凝光晕,最后化为血雾飘散。
岑道长拔出银针,用丝帕擦拭干净后收回针匣,脸上露出不屑之情,对王师爷吩咐道。
“王师爷所言不假,妇人血管伤口的确是冰寒封冻,所以不留血痕。然而冰气中另藏有一层无色毒液,说明凶手用剑冰毒双修。回去后可告诉东方大人,不可宣扬此事,死者好生安葬,本案由贫道亲自接管。你去吧。”
“遵命,小人这就回去。秦大人,就此别过了!”
王师爷交了差事,松了一口气,招呼衙役牵马返程。这件案子岑幕公肯亲自接手,肯定不简单。看来自己验尸的本事还得多加练习,昨晚怎么就没看出有毒呢?
回到堂内,岑伏波话题一转和翼儿聊起家常。蟾月谷妖王之变,他来晚了几日,对小姐的死一直难以释怀。
东波王爷对他恩重如山,凡事言听计从。花灵落死讯传回王府,老太太哭得晕了过去。今日见了翼儿,怎能不想起往事?
翼儿说起登岛情况,岑伏波连连点头。东波王爷喜好黄老之术,平生最敬道人,与天下道观多有来往。
云峰观距离玄极城几百里,听到翼儿要去云峰观比剑,并且这也是风婆娑和东阳先生的意思,岑道长不禁哈哈大笑。
闲话说完,岑伏波起身取出一物,表情严肃地对他说道。
“小哥,你看看这封信,东港命案或许与它有关。”
“啊!?”翼儿一听就来了精神。
摊开信纸见是一张道家所用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道符箓,纸上写着短短几句话。
“水晶之气算个屁,东阳老儿躲猫猫。大鼎放着白费了,不如拿来装狗尿。后日子时南川论剑,随你来几人,我兄弟两人只是一起上。”
信文潦草,口气狂妄,落款是冰毒二士。看到落款知道岑道长所言不假。刚才他已验出凶手剑气同时带有冰毒,如果这两个狂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为何要公然挑战王府,真是吃了豹子胆,狂妄之极!
岑道长站起身,接过书信放回桌上,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这封信前日送来王府,送信樵夫只说在山间遇见两个怪人,给了银两让他来送信。这两日城中道友不少,却都携有通碟文书,并未见两个怪客,贫道所见,怕是躲在哪个山洞中,故而难觅踪影。”
翼儿听到这里,愈发肯定这两人就是行凶之人,只是凶手既然有这等功夫,为何要去杀害普通渔民。
岑道长继续说道:“约战之日就是今夜,秦小哥和师爷查过凶案是两人所做,落款正是冰毒二字。贫道有些不明白,如果剑锋冲着王府,跑去杀村妇做什么?”
这句话正问到翼儿心里,翼儿没好气地回道。
“这件事我也有份,这两人不是想抢我东西,就是想夺我性命,这才连累了渔家母子。昨晚我亲眼所见,门板上符印和信上的一模一样。岑道长,今晚我陪你去,见了面只管咔嚓咔嚓!”
“哈哈!也好,也好!”
翼儿心情激动,抡起胳膊做了个砍头姿势。岑伏波原本打算单身赴约,听了这话乐得答应。这位狼族小哥究竟有什么能耐,让风婆婆和父亲对他刮目相看?更别提小姐对他情有独钟了。
“岑大爷,老太太急着请秦爷去上房呢!”
门外出现一名小丫头,急匆匆地跑进屋喊道。翼儿一听头大,不是不敢见花灵落的姥姥,是怕触动她老人家的伤心。
“你...就是那孩子了?快起身让姥姥好好看看。”
翼儿叩完头怯生生地起身,座榻上端坐着一位老太太,手拄龙头拐杖,全套官服自带威仪。
“我和客人说话,你几个下去吧,孩子你坐。”
老王妃支走婢女,眼神愣愣地看着他,半天都不说话。眼光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身体岿然不动,唯一变化的是脸上表情。
“落儿小时候,她母亲带她回过几次娘家。嗯...容老身想想,大概也就三四回吧。她长大后天高地远,就再也没见过了。唉...”
老王妃眼神呆滞,表情悲伤,长长地叹了口气,平复下心情继续说道。
“菲儿是老身心头肉,她远嫁外地,老身起初是不答应的。奈何这门亲事是朝廷旨意,老身怎敢抗命。如今落儿不在了,我那苦命的女儿只有她一个孩子,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呜呜呜...”
老王妃终于哭出声来,屋内只有翼儿和她两人,见老太太如此伤心,翼儿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亏欠花姐姐真是太多了。
“孩子,刚才你在门外大喊,老身才知道是你来了,忍不住就想见见你。你和落儿的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来这里就当回自己家。今日见你这般俊朗,可知落儿眼力不差。这些事外人怎会知道?刚才下人无礼,你也不要见怪,咱祖孙俩说说也就是了。”
翼儿听到这里,心里有些茫然。自己和花姐姐有肌肤之亲,如果她没死会娶她吗?那翎儿怎么办?哎呀!冥冥中上天安排,一想到这就不敢往下想了。
见他沉默不语,老王妃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颤巍巍地问了一声。
“孩子,总该叫我一声姥姥了吧!”
这话一出,翼儿终于绷不住了。不知是激动还是伤心,眼中不觉流下泪来,扑通跪倒在地上。
“姥姥,翼儿代花姐姐给您叩头了!”
“嗯,嗯!孩子起来吧,你看姥姥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倒把你给逗哭了?”
最能戳动人心的,世上除了亲情还有什么?老王妃抹抹泪珠,伸手在坐枕下摸索了半天,取出一物举在手里。
“这是落儿的遗物,送来后姥姥就一直带在身边。姥姥年纪大了,怕是来日不多。还是你拿去吧,今日见了你,姥姥别提有多开心呢!”
东波王妃受封一品诰命,多年没穿这身朝廷诰命服了。今日得知翼儿登门,特意戴起凤冠披上翟衣,只为了却一个心愿。
举在手里的,正是花灵落腰间的那条金丝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