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蚊发难,羽栖叶大感震惊,召集族中代表商议对策。一方面安排左尊大人李老二试用方法扑蚊,一方面派右尊大人云中翅调查这群蚊蝇的来历。
几日过后,火龙屠离受到芒蚊祸害,生起病来。不断打着寒颤,连累的城池左右晃动。刚开始城池每日只晃个三四下,越往后,晃动频率越来越高,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开城以来,飘叶城全仗着火龙托举城池,守护悬叶之门。城主羽栖叶白天痴迷烧炼外丹,夜里找情郎纵情修炼内丹。本没有多少远见卓识,天天聚在大殿中商量对策,吵了许多天,一个好主意都没有。
“回禀城主,这些蚊子邪性啊,白天辛辛苦苦消灭了不少,哪知过了一个晚上,又铺天盖地冒了出来。还望城主再多宽限几日,好寻个万全之法。”
锦衣羽人是贵族掌事,名叫云金翅。听见城主发令,战战兢兢地回了一句。这几日他带人在城中焚烧艾草,洒撒香汁。派士兵飞在空中拿布袋扑杀,哪曾想灭蚊速度远远跟不上繁殖速度。
不少兵士扑蚊之时被咬的血肉模糊,救下来过不了一晚就突发疟疾,浑身抽搐,不过三日暴毙而亡。灭蚊不成损兵折将,别说三日时限,就是再过个八日十日,恐怕也没有什么效果。
“宽限个二娘子的小相公,再过几日,只怕这只老龙都要病死了,到时候大伙都成丧家之犬!他大娘子个相公滴。”
羽栖叶一生风流,出口骂人多和相公有关,今天她骂了两个娘子,这可是多年未有的情况。
“阿嚏”一声,殿外猛地传来一声霹雳巨响,大殿来回晃动了几下。羽栖叶宝座前支起的茶案,摆的一套紫砂茶具噼噼啪啪摔了个粉碎。
“你看你看,又来了,本娘子个相公滴!”
羽栖叶双手抓住扶手稳住身形,心内焦急如焚,不顾体面和尊严,连自己相公都一并骂了起来。好在她相公众多,有些人姓名连自己都记不清楚,骂了也白骂。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再无人敢作声。
“哈哈哈,城主莫要惊慌。凝沙洲芒蚊不怕其他,可是有一件东西却不得不怕。何必骑驴找驴,事已至此,不妨让老夫来说几句。”
人群最后的林乐遥抬起步子,缓缓走上前来。
“你说啥?老情人,本娘子没听错吧?”
羽栖叶面带惊愕站了起来。大殿之中,一众人等的目光齐齐投到了林乐遥身上。
“凝沙洲地处西域,气候恶劣,除过几座绿洲中的城池,多为荒漠戈壁,阴风石谷。能在这种环境中生存的生灵,不仅生得怪异,而且大多带有毒性。
这种蚊蝇的确如刚才所言,是沙漠海腐尸湖边的芒蚊,繁殖迅速然而寿命却不长,最多活个十天。
此时正值夏末,正是它们生命力最旺盛的时节。芒蚊携有害病毒素,但火龙的病根,没有仔细察看前,老夫尚不敢猜测。”
林乐遥侃侃而谈,众人用心倾听,谁都不敢出言打断。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他晚年所好就是制药救人,钻研药王圣典,除了空无寺方丈,当世之内,只怕没有几人医术能胜过他。
昔年,他和爱人云游四海。已故老友翁摘绫又是金流城城主,他自然对凝沙洲风土生物极为熟悉。
“啊呀,哪里跑来的人族老儿,磨磨唧唧的,赶紧说正题”
一旁贵族羽人听的心焦,说话颇有些不客气。
“我太姥姥个相公滴,谁再多嘴打断我老情人说话,直接拖出去把舌头割了。”
羽栖叶怒道,大声斥责。眼波流动,竟当着众人的面对林乐遥使了个媚眼。
林乐遥背着双手,表情沉定。一边在大殿中踱步,一边继续说道。
“飘叶城当今面临的危险,芒蚊并不足虑,只是还有三件事情让我费解。”
“啊,哪三件事情?我亲亲的老情人,你就别吊人家胃口了,快说!”
羽栖叶昔年钟情于林乐遥,直到今天仍把持不住。越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越显珍贵,男女之情莫过于此。
“一是凝沙洲距此万里之遥,芒蚊体型细小,靠自身力量绝难飞来,应是有人刻意将虫卵带来。
二是飘叶城地处南海之滨,浮云之上,有上古火龙托浮,与外界少有纷争,为何会蒙此劫难?贼人怕是冲着悬叶之门!
三是火龙乃上古三煞之首,年寿极高,百毒不侵,从没听过害病之说,病源恐怕不是芒蚊,而是另有其它原因?”
“啊…”
林乐遥此言一出,众人心里都吃了一惊,他点明的这些道理,正好是大家最为担忧的。
“哎呀,所有姥姥的相公呀,这可如何是好!”
羽栖叶眉头皱的更紧了,能让情郎都感到棘手的事情,绝不是小事!
“城主莫急,千丝神木已长出新芽,你只需差人采摘些树叶回来,就足以驱灭城中芒蚊了。守着宝山,如何却不知妙用?”
林乐遥抬手捻须,胸有成竹地提醒道。
“啊这个还要你说?小妹我早想到了。”
羽栖叶心里一喜,当着下属的面,给自己找些脸面。
“李大人,你现在就带人上山采树叶去,我亲亲的小相公滴,能采多少就采多少。”
羽栖叶沉下脸,冲着右侧队列中穿布衣的瘦削羽人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