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儿发动心应术,耳中听得十分真切。当听到祷词中有绿地二字,心中不由一震。
祭台上另有几位熊族军队头领,两个黑衣人和一名身穿蓝绿彩衣的女人,蒙着面纱。黑衣人分明就是冥族黑蚕死士,心猜彩衣女子应是水族代表。
一名熊族长老手里拿着一条牛尾,蘸起盆中鲜血,向天空挥洒,反复三次。末了自怀中取出一物,凑近火把,点燃引信。
扑哧声响,一团红焰冲上天空,映红了一片天幕。原来熊族长老手里的是一枚烟花信号,应是从人族商贩手中购得。
烟花炸响,在黑空中耀眼,焰尾未熄,“轰隆隆”主峰南部突然传出一通巨响,惊天动地,开山裂石。
整个黑峦山体都在震动!主峰上的人几乎站立不稳。翼儿和阿布萨两人大惊失色,相互对望一眼,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隆一声,接着又一声,持续良久。轰隆声刚一停止,祭台上的众人都是欢声雷动,脸上喜形于色。
黑峦山果然发生了大事!
再看祭台下,缓缓从台阶上走上来一位麻衣嬷嬷,发箍上插着几根苍鹰尾毛,拄着拐杖,脚步颤颤巍巍。台上众人见到她,一齐躬身施礼,老嬷嬷显然极受人尊重。
麻衣嬷嬷,伸手从金盆中捞了一把鲜血,抹在脸上,举手向天,口中朗朗唱诵。
熊族老妇虽然年迈,却声如洪钟,唱诵声远远传开,听得十分清楚。
原来那熊族老妇口中所唱,是说熊族世居黑峦深山,受东方草原狼族压迫。数万年间为图东进,屡次出兵,征战不利,死伤无数英武战士。
如今本族英杰辈出,又得到外族援助。此番大战,熊族举全族之力,攻破镇水关沿线多处据点。狼族军队胆战心惊,龟缩在关内不敢迎战。定要一举击溃狼族,重振东进理想等等。
翼儿听得明白,这位熊族老妇口中所唱是一篇出师祭文,又见祭拜的仪式规程,和狼族大同小异,想起前时对阵,双方士卒都是奋勇当先,不畏牺牲。不禁暗想:
“狼熊两族种种相似,真像是远房表兄弟,为何会结下世世代代的仇怨?”
正愣愣出神,阿布萨伸手拽住他手臂,对他耳语一声:“我们快走”。翼儿回神一看,祭台上祭拜仪式已经结束,四周火把已被军士撤下,只剩下铁架上的金盆,冒出团团火焰,想是倒掉鲜血换上了油脂。
二人转身沿着刚才路线飞奔而下,奔出数里,回身一望主峰顶上火光已微若芒星。
阿布萨停下脚步,对翼儿问道:“小兄弟,你还记得我们刚才从北峰上来的那道悬崖吧?”
“记得啊”。
“那好,你现在原路返回,在崖顶上等我,天明破晓时分,我再与你会合,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完不待翼儿回话,提起手中短枪,双足发力,身形纵跃,遁入前方黑暗。
翼儿听见指令,心中奇怪为何不带自己,是不是瞧不起人吗。本想问问他,见阿布萨一脸严肃,语气斩钉截铁,一句话刚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
阿布萨转眼没了踪影,翼儿心中还在愤愤不平:“哼,瞧不起人”。虽有些不情愿,也不得不遵守命令。
回程相比来时可容易多了。哨楼位置,军道走向,刚才已记得清清楚楚。他自小记忆力超群,此刻就是让他画一张地图出来,都没问题。
一路避开零星岗哨,没了阿布萨在身边,他索性驾起御风术,穿行于树冠之间,直向北峰飞去。
一面飞,一面还在揣摩刚才为啥不带上自己,大哥他要去做什么?
不消片刻,翼儿就回到了北峰崖顶。收气止身,找了一个高大茂密的雪松树冠,盘腿坐在上面呼吸打坐,心神却迟迟安定不下来,胡思乱想不断。
体内一股邪气窜动不已,经脉中原有的融融真气中,似有一股异样力量不听调遣,上下乱窜。
这股异力在箭骨大营帅堂请命时自发而生,这些日子里,每每对阵杀敌,身历险境,它就不请自来,让他心里感到困惑。
特别是今晚,这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就像经脉中钻进了一只老鼠,让人难以忍受。
这股异力似乎与逍遥真法大相径庭,更似不为逍遥真法本性所容。此刻邪气在经脉中加速窜游,与自身真气反复较力,竟激得他胸口、小腹隐隐作疼。
翼儿察觉这种变化,当下不敢大意,忙闭目凝神,按照林爷爷所授练气方法,引导真气在经脉中做周天循环。口中默念空山潺溪曲谱。
几番轮转下来,四处流窜的异力慢慢由浮躁转为安静。心神入定后,脑中空白,渐渐与周身万物融为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睁眼看时,天色已近破晓。黑峦山脉在微曦斜照下,山黑松绿,雪白天青,景色倒也不错。
一番练气下来,精力恢复如初。看看约定时间将至,阿布萨仍是不见踪影,不禁有些着急,也不管敌军岗哨是否能察觉。驾起御风术,腾空向主峰方向眺望。
正焦急间,前方一条黑影远远纵跃而来,身形步法,自然是阿布萨无疑。翼儿见他如约赶到,大为宽心,收气落下树顶,只等与他会合。
眨眼功夫,阿布萨来到了翼儿面前。翼儿定睛一看,只见他身上竟穿着一套熊族传令兵的军服。
阿布萨身材魁梧健壮,套上熊军军服,乍看起来简直和熊族战士一摸一样。
“好险!我们快走。”
阿布萨满头大汗,表情严肃,说出此话后再不言语,套上攀山铁爪,对翼儿招招手,扭转身,抢先向悬崖边跑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