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明悟禅师才终于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道:“大人,玩笑请适可而止!老衲就算相信大人真的俸禄比一品大员还要高出数十倍,也很难相信大人竟会将这许多银两带在身上!”
这话提醒了所有人。
的确,就算是一品大员,一年俸禄算上各种津贴,拢共加起来超不过一万两银子。
他这么年轻,为官时间不会长,怎么可能有二十多万两银子?
退一步说,就算有,也不可能全带在身上了!
“禅师误会了,这些银子,不是本官的俸禄。”陈言从容不迫地道。
这话更是引起周围轩然大波。
不是俸禄,难道是贪污受贿所得?
除了这条路,他如此年轻,哪可能这么多钱?!
周围百姓无不亢奋起来。
今儿这佛祭来得太值了!
从玉公主来此开始,便是高潮迭起!
本来是通元寺殴打命官、被罚吃亏,忽然之间,却又变成了朝廷命官贪腐?而且还是这官儿贪财、自己爆出来的雷!
峰回路转,跌宕起伏,这瓜吃得过瘾!
连一心向着陈言的玉公主也愣住了。
地上的元明,一旁的元智,还有左右站着的寺内僧侣,包括明悟禅师在内,无不神情松缓下来,甚至还有人露出笑容。
好啊,这姓陈的看来是贪得无厌,想大捞一笔,结果把自己砸进去了!
“陈卿,莫要胡言!”唐韵俏脸微变,轻喝道。
“禀皇上,那确实不是微臣的俸禄。”陈言昂首挺胸地高声道,“那是臣为了解决南境粮荒,募捐而来的粮款!”
“什么!”唐韵色变道。
“皇上委臣以重任,要臣应对南境粮灾之事,臣一日不敢或忘!”
“为此,臣殚精竭虑,夜不能寐,想尽办法才终于募到了这二十三万四千六百两银子!”
“里面每一文钱,都是我大周百姓为大周天下付出的心血!”
“因此,臣唯恐此银被盗,将它们全贴身保管。”
“还用信封,将它们装在里面,避免出汗将它们弄花。”
“可没想到,这元明法师方才殴打臣的时候,竟肆意搜臣的身,搜出了那信封。”
“臣怕他伤损银票,就谎称那是臣的家书。”
“可恨他……他虽信以为真,却竟然直接将信封撕毁!”
“这些粮款,事关天下苍生,今日臣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要将它们索还回来!”
“请圣上明鉴!”
陈言说着说着,嘶吼起来,到了动情处,猛地跪了下来,眼眶泛红,一脸慷慨激昂!
要拼演技,谁怕谁啊!
这番话远远传出去,四周的百姓无不动容,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唐韵本来并不相信他真有二十多万两银子在身上,更不相信元明会撕,可陈言这话说得在情在理,让她也不禁犹豫起来。
“陈卿,那撕毁的银票呢?”她忍不住追问道。
“如今臣实在是不知道在哪。”
“那元明法师撕完就发现里面是银票,大惊下全抢了去,忙着想把银票粘回去。”
“臣这才趁着他们不注意,拖着残躯逃了出来,遇到俞大人等人。”
“却不想元明法师也追了出来,假说什么臣辱了他,要把臣抓走。”
“此事,俞连顺大人等人都可以作证,请皇上明鉴!”
陈言悲呼道。
唐韵不由看向一旁的俞连顺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