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父亲给曹知府来了信才救了他,陈耀宗怎么也是世家子弟,赶忙从圈椅上站起来拱手对着曹知府就是深深的一揖,满脸感动感激的道:
“晚辈在此谢过曹大人,大人的恩典晚辈永生不会忘。以后只要是曹大人有什么吩咐,晚辈一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耀宗对于朝廷现在的局势并不清楚,他日常也不关心这些。
而陈最也不可能跟自己的儿子说太多,现在的夺嫡之争,所以陈耀宗不知道曹知府是三皇子的人,跟自己的父亲其实算的上是水火不相容。
还以为从此这曹知府跟自己家就成了世交了。
陈耀宗这声感谢的确是有心而发,真情实意的。
这样的态度也是让曹知府脸上的笑更加慈爱了些,连连摆手让陈耀宗不必如此客气,快快坐下,
“哈哈哈,贤侄是个知恩的,本官颇为欣慰,不必如此客套,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如果是熟悉曹知府人就会发现,曹知府的笑意并未到眼底。
脸上虽是带着笑,眸子里却暗藏不屑与厌恶。
低头啜了一口茶,抬眼去看陈耀宗,笑着叹了口气,问,
“贤侄可知你是怎么无罪释放的吗?”
问的成耀宗一愣,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细想想在牢狱中的时候,师爷说的那几句话。
然后看向了自己身侧的那个师爷。
迟疑的开口,“顶罪?”
那师爷垂下眼皮默认。
曹知府点点头,“看来你爹的师爷没有跟你细说。”
那师爷听罢,身子微微的倾斜,更加靠近了陈耀宗,轻声细说,
“公子,陈大人的意思是就让那吴旺财顶下五石散的罪名,公子再将这次参加院试中吸食五石散的考生都说出来即可。”
说完看到陈耀宗有些抗拒和不理解的神情之后,背过曹知府的视线,又对着陈耀宗挤眉弄眼一番。
可是陈耀宗完全没有理解那些挤出来的眉眼。
他知道父亲让他说出那些人必然有缘故,可是是什么样的缘故就不知道了。
那师爷只好用只有两人能见的声音说了句,“公子你不为曹知府做点什么,人家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了你。”
这样一说就再明显不过。
陈耀宗也懂了,是这个道理。
那些吸食五石散的考生中虽然大多都是没有真材实料,肯定落榜的。
但也有一两个有希望中秀才的,若是真的中了,日后再被人爆出来,那负责监考的平江知府兼学政的曹大人肯定是有失察之责。
算了,自己都险些出不来,还想护着那些人做什么。
“曹大人,晚辈愿意将那些人名字全部写出来。”
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些人跟他可是连道友都不算。
曹知府满意的点头,让屋内伺候的下人去拿了笔墨纸砚。
陈耀宗微微回想了下,提笔就写了出来。
“曹大人,参加院试的就这三十六人,更多的人是屡试不中的或是纨绔子弟吸食后寻乐的,那些名字晚辈暂时记不住,只能写出个七七八八。”
陈耀宗之所以能将这次参加院试的人名记得这么清楚,就是想着这些人里若是有考中秀才的,日后再进一步中举人进士的,那可就是个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