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替这小女娃出安葬老头的钱?”
差役们眼神不善的盯着,这突然横插一脚的年轻人,将其上下仔细打量。
此时的李忠武扮做山民,身高中等,褴褛的短打装扮,满身健硕的腱子肉根本藏匿不住,眼神平静中蕴含着莫大的威慑力。
“嗯,她爷爷的安葬费多少钱,俺来出,”李忠武拍打着胸膛,示意自己有钱。
“安葬费可不便宜,需要购置薄木棺材,向我刘家购置墓地,还要请人抬棺,请道士,以及购置香烛纸钱……”
说话的差役,打着为难李忠武的主意,开了个高价,“最起码得一两银子吧。”
周围的人皆满脸愤概,对这些差役刁难人的做法敢怒不敢言。
要知道一两白银,可兑换一千两百文铜钱,对于这些无家可归,需要夜宿大街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笔难以承受的巨款。
而老王头已经沦落带睡大街了,死了用草席一裹挖个深坑埋了就是了,若是购置一副薄木棺材,已经是非常奢侈的葬礼,根本不需要请道士。
很显然这些差役在刁难李忠武,希望他知难而退。
至于这些差役为何要如此做,纯粹是李忠武坏了他们的好事。
他们将小女孩兰儿卖给勾栏可得一两银子,至于老王头用一张破烂草席一裹,往镇外山林里一抛喂野狗便是了,连坑都不用刨,反正也没人追究。
“一两银子是吧,俺给,”李忠武没有迟疑,伸手在怀里、腰间一阵摸索,将一粒碎银子递了过去。
“把人给我放下,”然而当李忠武伸手去索要被差役提拎在手中的小女孩时,却遭到了拒绝。
“俺刚才算错了,加上向刘家买地的钱,这安葬费得二两银子。”
周围的差役全都围了上来,就像嗅到腥味的苍蝇,他们见到这年轻山民毫不犹豫就掏出一两银子,断定他身上还有钱,甚至还不少。
这样的大肥羊进了刘家镇,可得从他身上好好扒层皮下来。
李长根一看要坏事,赶紧出来打圆场,“俺们没钱了,这是俺们叔侄贩卖山货,仅有的本钱了。”
李忠武也知道坏事了,刚才掏银子太爽利,被这群扒皮抽筋勒索惯的人盯上了。
李忠武一向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只是看着小女孩兰儿孤苦伶仃,趴在爷爷尸身上哭泣无助的场面,联想到了自己的经历。
当年李忠武的父亲李靖漕战死,被北莽骑兵将脑袋吊挂在北城门上,母亲又病倒昏迷,小妹飞燕年幼同样只知道趴在母亲身上大声哭泣。
那晚大雨滂沱,宗族撇清关系,左邻右舍不予理会,年少的李忠武赤着双脚奔跑在破烂的齐州城,穿街走巷拍打着一家家药铺的大门,却无人理会。
幸好后面遇见了好人,神医章太医伸出了援手,免费救治母亲……
看到小女孩兰儿趴在爷爷尸首上无力哭泣的场面,瞬间便触及了李忠武的内心,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女孩被这帮人面禽兽卖入勾栏。
“俺们仅有的一两银子,全给你们了,这小女孩给俺放下!”
李忠武向前迈出一大步,直接贴到对方面前了,假装手忙脚乱夺人,手肘暗戳戳的顶撞在这名差役的肋下,直接痛的他五脏剧痛。
夺下小女孩兰儿,李忠武朝四方拱手喝道:“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王老伯的安装费俺已经出了,至于兰儿,俺们叔侄打算将她带走。”
“如果继续让她留在刘家镇,没准什么时候就被人卖入勾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