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城。
自打齐王亲率大军包围青川县城的消息传出来后,整个齐郡上上下下,各方的视线都死死盯着青川县,希望能获得接下来进一步的消息。
这些天来,齐郡大小豪族,外界安插在齐州城的眼线。
全都各展神通想要进入青川县打探确切的消息,然而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整个青川县,各条山道口都有军卒森严把守,严禁人员进出。
偌大的青川县仿若化为一座孤岛,与整个齐郡彻底失联了。
齐州城北郊。
孙家邬堡,王老太爷暂时借住的西庭院。
“王太爷!王太爷!”
“终于有家里的消息了。”
“您一定要挺住啊,大事去矣!”
……
西庭院外,专门打探消息的小厮,面色惊骇,大喊大叫的冲入庭院内,急着给王老太爷汇报消息。
虽然如今的王老太爷暂时寄居在孙家邬堡,但孙满还是对他给予了充分的尊重,整个西庭院尽是王老太爷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孙家的人夹杂其中。
“你说什么鬼话?”
王老太爷怒发须张,瞪视着汇报消息的小厮,怒斥道:“王家邬堡防备森严,长年驻守数百名精锐私兵,固若金汤,里面更藏有一整年的食物与水。”
“就算被团团包围,也能据城而守半年甚至一整年,怎么可能被轻而易举的攻破?”
王老太爷身躯都在颤栗,咬牙切齿的呵斥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便让人打折你双腿,撕了你这张臭嘴!”
汇报消息的小厮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太爷,这是大爷乘坐吊篮逃离邬堡后,在逃亡路途中仓促写就的血书。”
“俺父母也在邬堡内居住,俺也宁愿这是个假消息,到时候太爷再将我双腿打断,撕了这张嘴吧!”
王老太爷接过儿子写的血书,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抱着传讯的小厮主仆二人嚎啕大哭。
青川县王家没了,他这个王家主也就成了丧家之犬!
很快,整座西庭院的王家仆从,都知道了王家被灭的消息,顿时嚎啕大哭响彻一片。
突然,庭院外传来大批军卒跑动的步伐声,伴随着一声声严厉的呵斥。
几名守在西庭院前后门的王家仆从,鼻青脸肿的退了进来,口中大声呼喊道:“太爷,大事不妙,这孙家狼子野心,居然派遣私兵将我们团团包围封禁起来了。”
哀哭中的王老太爷立马被惊动,咬牙切齿的咒骂道:“好一个孙满,堂堂齐郡郡守,齐郡第一豪族,居然如此背信弃义,恶毒狠绝!”
王家心腹仆从感到费解,“太爷,孙家这是何意?咱们王家跟孙家,不是结盟关系吗?”
王老太爷哀叹道:“今时不同往日,王家大势已去,咱们王家对孙满来说,仅剩下最后一个用处了。”
“用来游说齐郡众豪族,一同反对齐王府吗?”王家心腹仆从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来背锅顶罪!”
王老太爷唉声叹道:“是我万万没料到齐王的大军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攻破咱家邬堡,还以为至少能坚守半年以上,否则说什么也不会带领大家伙暂居孙家邬堡,将自己至于险地。”
“太爷您是否太悲观了,凭您老的威望,各家豪族家主都会卖几分面子,谅那孙满也不敢拿咱们如何,说不得最后还得将咱们礼送出孙家邬堡。”
“如果能这样……”王老太爷眼中闪过一抹哀色,“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为了避免一众仆从恐慌,继而引发动乱,王老太爷还是决定隐瞒残酷的结局,就让这些人做个糊涂鬼吧。
这未尝不是一种无知的快乐。
孙家邬堡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