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花的花,该省的省……”知晓府中账房的不易,王德善叹了口气,语气愈发柔和:“王爷那边以后咱家劝着点,那些个没脸没皮的大人们再来伸手,让他们咋个来法,咋个出去。”
“有您这句话,小人就放心了!”账房差点没感动哭了。
做王府的账房有多难?看看他稀疏的头发……就……都知道了!
……
王公公的意思是两步走。
这边按照计划,还是由王府采买,不过调换了顺序,将运送抛费多的柴炭、粮食等物暂且放在后面。
将棉花、布匹等物提到了前头。
闫老二紧张备考的前一日,小闫怀安领到了新差事。
上各府去商议赈济认买数额。
闫玉自己可能还没有察觉,她越来越像对她言传身教的大伯。
在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闫玉其实已经有了预案。
并不是脑子一热,就有了个没下文的主意。
是以,当总账房听完她说的话以后,那眼中的惊艳,满满的差点溢出来!
他下意识的想去和王公公汇报。
一瞬间又断了这个想法。
不能事事都劳烦公公,他老人家那里更是千头万绪,身兼数职。
既要“辅助”好世子妃,王爷身边又离不得人……
在心里思虑再三。
他觉得小闫怀安这个主意实在是好。
“各位,先停停手。”他喊停了屋里正在干活的一众账房。
“有一事,与各位相商……”
……
经过一众账房不怎么激烈的讨论,很快就定下方略。
在“闫怀安”所提意见的基础上,略加更改,当日便实施开来。
所有的账房暂时放下手中其他的工作。
先将城内所有响应世子妃此次募捐赈灾的人家单列出来。
按照官职、声望、资产与纳税情况等等分出三六九等来。
闫玉的想法简单又朴实。
这些人家既然自己分不出来,那就由最权威的地方,英王府给他们分分。
对了错了有什么重要。
这张表是他们自己看的,也不会泄露出去。
就算真泄露出去又怎样,关州乃英王封邑,天潢贵胄,皇子皇孙,英王府自有这一份不在乎他们想法的底气。
做个土皇帝有什么不好,该霸气就霸气起来啊!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计较你家多我家少的时候吗?
是赈灾啊!
重点画出来!!!
一切都要围绕这个中心展开,所有人和物,都要围绕它来开展。
这明明是个好事实事,愣是办的发虚,闫玉也是服了。
分档的速度非常快。
品级一目了然,谁家穷谁家富,也没人比英王府的账房更知道。
他们不光管着王府的内账,每年还要核对英王名下的封邑收入……支出!
框框一拉,分档完成。
“一下子凑齐所有赈灾物资耗时太长了,咱们等得了,灾民等不了,他们快要冻死饿死了,几乎每天都在死人,城里已经有几户善心人家自行开始施粥了,可咱们还是拖拖拉拉……”闫玉毫不怯场,咬字分明。
只要她自己不拿自己当孩子,话说的清楚,事办的明白,旁人也不会只看她的年纪。
总账房咳嗽了一声。
闫玉秒懂,自然而然的将话头转走:“分批更快些,咱们先搞第一批认捐,这第一期,不用旁人,咱们王府先上。”
账房们心思通明,明白她的意思。
也不在意她直白口语化的言辞。
不是争不是乱嘛,咱王府给你们打个样。
协商、讨论、参详……都什么鬼。
直接冲啊!
“咱不用事事齐全,手里头有啥就先给啥。”闫玉还是演了些,多少带了点孩子的天真做派。
“反正灾民什么都缺,只要第二批第三批来的快,就能给他们都供上。”
……
闫玉最后总结道:“咱们这边快一天,灾民就少遭一天罪,咱们抢先一个时辰,没准就能救下一条命来!”
账房们彼此相视,默契的达成了一致。
“闫怀安,你去这几家。”总账房交给闫玉几个条子。
闫玉仔细一看,猛地抬头看向总账房。
后者板着脸,说道:“上门客气些,可也不用害怕,你是替王府出面办事,别落了咱府上的脸面,第二批他们能赶上就赶上,赶不上就算了,不必强求。”
他想了想,又道:“要是问你别家如何,你不用多话,直接借口还有差事走就是。”
能当上英王府的总账房,管着王爷的钱袋子。
总账房要是没点手腕,怎么坐上这个位子。
除了能力,还有一条必不可少,便是决断。
当好差事当好差事,说的简单,要将事情办好,难道要事事询问上意?必要的时候,就得能自己拿下主意。
这位小“闫怀安”敢谋,他就敢断!
……
闫玉出得王府大门,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总账房给她的几个条子,全是城里当官的人家。
“闫小二爷,咱们去哪?”王府的马车夫缩着脖子问道。
这是在王府当差的福利,出门有专门的马车伺候。
不好再让苟住拉着她满城跑。
虽然爬犁更快些,可她现在代表的是英王府的脸面。
“先去庞知府府上。”闫玉答道。
单手一撑,闫玉利索的跳上车。
马车夫嘿了一声,瞧这孩子这利索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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