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庆堂
待南安太妃等人离去之后,厅堂之中顿时寂静无声,只有贾母面色不知是喜是忧,连连叹气。
贾珩沉声道:“老太太,西北一役,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严烨、柳芳等人误国误军,迟早要有所处置!”
总要有人为西北战事负责,崇平帝是因为选任将校出错,但南安郡王作为主帅,同样也要承担主要责任。
不说其他,南安赎回来以后,爵位是降定了!
再是世袭罔替,丹书铁券,这样大的事儿,绝不会说跟没事儿人一样。
先前只是崇平帝正在焦头烂额,没有
或许是这些给南安太妃一些错觉。
比如说,南安府与陈汉皇室原为姻亲之家,四梁八柱的开国武勋。
原著中兵败之后,都能没事儿人一样,恬不知耻地用贾家之女和亲换回南安郡王。
不好说拖拽,只能说是撵了出来。
崇平帝冷哼一声,道:“恬不知耻!”
崇平帝默然片刻,道:“都是功臣之后,朕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处置。”
如果他敢反,巴蜀、江南都会打出勤王的旗帜。
他回来以后,天子心存愧疚又有些自责,所谓大恩成仇,愧疚到了一定程度,也会产生类似的效果,那就是心底的厌恶,不想再看到他。
随着一条条的军令,京营如同一架高速运行的机器,无情地运转起来。
郭氏、孙氏:“……”
可以说侯孝康的生死也牵动着柳、石两家的心。
而南安太妃的尊号今日也一定被褫夺,可以说南安太妃这一出无疑是给他递刀。
卢氏语气轻快说道:“老爷说是去了西宁府。”
其他的侧妃以及姬妾都纷纷附和说着,就在这时,外间一个嬷嬷说道:“太妃,王妃,不好了,宫里天使来人了,还有不少嬷嬷。”
崇平十六年七月下旬,汉廷的二征西北拉开轰轰烈烈的帷幕。
陈潇道:“还是那些,金铉退守西宁府城,和硕特蒙古请求罢兵,守住湟源,试图消化胜利果实。”
方才实在是太过丢人现眼,哪怕多留一刻钟,都觉得浑身难受。
“咱们先去侯家商量商量。”郭氏道。
郭氏迟疑说道:“那我们家的诰命夫人。”
“庞师立。”
胡氏蹙眉数据哦道:“那咱们家的诰命之位没事儿吧?”
胡氏连忙追问道:“怎么了。”
贾珩端起茶盅,抬眸看向少女,低声道:“十万大军,六万京营精锐丧命西北,谁都不会面带喜色。”
方才的话既是训斥南安太妃,也是在扪心自问,十万京营兵马一朝覆灭于西北,这是一场国殇。
儿媳妇儿卢氏哀声说道:“已经派人去兵部问过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这时,郭氏定了定心神,道:“你们家孝康有信了吗?”
贾母看向那沉着镇定的蟒服少年,说道:“珩哥儿,你是个主意正的,老身年纪大了,我也不好多说其他。”
戴权小心翼翼道:“陛下,听说是去荣国府要让贾家的女孩儿去和亲。”
天子是
陈潇握住蟒服少年的手,清丽玉颜上现出一丝笃定,说道:“放心好了。”
陈潇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
……
贾珩看向剑眉星眸,玉颜幽清的丽人,笑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待诸将各自领了军令,贾珩沉声说道:“本帅自领一万五千骑军连同蒙古精骑,随后赶赴西宁。”
崇平帝道:“容妃说的也在理。”
这才多久,又想了?
这口黑锅肯定要结结实实扣在南安等人头上。
“太妃气的不行,已经回去了。”郭氏说着,道:“那姓贾的还说要到宫里夺了我们的诰命夫人还有王妃的尊号,老姐姐你说这事儿……”
贾珩凝眸看向魏王陈然,温声说道:“王爷今为军需官,押运粮秣,自然也要随军从征。”
这就是天子的帝王本能,他猜测大概就是高仲平,此人大概会因功荣升为军机大臣,那时候与兵部尚书李瓒携手分他之兵权。
陈潇:“……”
节帅大帐之中,人头攒动,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等下午还去京营有事儿,别胡闹。”陈潇玉容酡红如醺,按住了少年大a抄底的手,不等大盘震荡出货,嗔怒道。
只有陈潇眸光闪了闪,京营而非大汉,自此以后,京营或许成为一面独立的旗帜?
谢再义闻言,面色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脸膛,拱手道:“是,节帅。”
先前之所以各种蹦跶,一是欺贾家荣国府老弱在府,二是崇平帝雷霆迟迟未落,而只有冯太后的怒火。
似乎这样无耻之尤的开国武勋一家,让这位中年帝王找回了一丝道德优越感。
就在卢氏应着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嬷嬷进入厅堂说道:“老太太,大奶奶,去的人回来了。”
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这几家要倒大霉,这几家以后连诰命夫人都不是了,这怎么配得上她们贾家的门
心头却有些羡慕,不像她家芳儿,现在落在番人手里。
贾母也不再纠结此事,问道:“珩哥儿你说方才夺了她们的诰命和太妃尊号?”
柳芳之母孙氏,面色微变,低声道:“太妃,咱们去长乐宫找太后告他们贾家一状。”
“接旨谢恩吧。”赵昭仪合上题本,目光淡漠地看向南安太妃。
此言一出,谢再义、蔡权等将原本肃穆的面容,不由现出义愤填膺之色。
南安家自太祖朝定鼎之功,至太宗朝更有拓边逐虏之功,在隆治一朝更是立下不少擎天保驾之功,岂能让小儿给祸害了?
却不等两人说话,南安太妃在罗氏的搀扶下,唤上嬷嬷,先一步登上马车,八宝簪缨马车车轮辚辚转动,没有多久,就消失在宁荣街的尽头。
同时也派人邀请了魏王陈然过来,列席会议。
陈潇脸颊渐渐浮起红晕,轻哼一声,拨着贾珩的手。
只留下柳芳之母孙氏以及石光珠之母郭氏,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少焦虑。
胡氏眉头微皱,道:“太妃呢。”
南安太妃面色一白,忽而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在罗氏的搀扶下前往厅堂。
宫苑,福宁宫中——
待分派了诸将的进兵队伍,贾珩转眸看向不远处面容振奋,心神不知何处的魏王陈然,道:“魏王殿下,军需粮秣原本西宁府有一些还未用完,此外户部也至少要准备一个月的粮秣,供应骑军。”
贾珩进入厅堂,寻了张靠着轩窗的软榻坐下,道:“歇息一会儿,咱们去京营。”
贾珩沉声道:“你率骑军一万五千为左翼随后跟进。”
京营兵权现在基本为贾珩掌控,如今的贾珩俨然成了郭荣整军之后的赵大,可以说理论上,贾珩如今甚至可以效仿宋代后周,行陈桥之事。
先前宫里天子吐血晕厥之时,太后娘娘已经劈头盖脸地训斥她一顿,她这个时候过去,也是自找没趣。
贾珩想了想,目光看向容颜清丽的少女,说道:“你们教里,有那种慢性毒药没有,给硕讬带上。”
“不会那般容易的。”贾珩默然了下,低声说道:“肯定还会有别人出来制衡。”
南安太妃皱了皱眉,摆了摆手,说道:“不可再去了。”
好在听那贾家黄口小儿说,要不了多久,芳儿也能回来了。
毕竟是岳母心疼女婿,闻听贾家受委屈,倒也感同身受。
陈潇柳眉之下的眸子凝睇含情,看向那少年,那神清骨秀的脸蛋儿似氤氲着痴痴之色。
这时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以接触到堪称京营骁果的骑军,并与子钰共事。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老太太,严烨先前生死不知,疑似战死殉国,圣上又龙体不豫,不能视事,一时无暇顾及彼等,如今既已确定被俘,这次换回来,就只为一桩事,败军之将,严惩其罪!”
胡氏一手扶着额头心头焦虑不胜,说道:“那就再打发人去催催。”
庞师立抱拳道:“末将在。”
这人属狗的,怎么都吃不够。
而南安太妃乘马车返回到府上,在后宅厅堂中坐定,白净面皮余怒未消,“咔嚓”一声,茶盅落在地上,周围垂手侍奉的南安郡王侧妃以及一众姬妾,见此心头都是一惊。
薛姨妈白净面皮上挑了挑,说道:“老太太,这是人家欺人在先,怎么也不能怪到我们头上的。”
两人说着来到栖迟院中,空荡荡的庭院,雕梁画栋,朱檐碧甍,此刻正在午后日光的映照下,静谧至极,依稀能够听到蟋蟀在草丛之中的叫声。
冯太后借贾珩所请夺去太妃尊号,也算是出了先前崇平帝吐血晕厥的一口气。
“西宁郡王的爵位。”贾珩道:“自金孝昱阵亡以后,西宁郡王的爵位仍然没有着落,如果金铉能随军从征,立下大功,这爵位给予他,倒无不可。”
……
“我们家是开国勋戚,你公公在世之时,不知打了多少胜仗,烨儿纵然打了这么一场败仗,也不会怎么着,听那贾珩小儿吓唬人!”南安太妃自顾自说着,似是给自己壮着胆子。
罗氏在一旁说道:“是啊,这次也不能怪王爷,都怪那贾家人,非要将红衣大炮带走,否则王爷就打赢了。”
相比
在四王八公之中,其中以齐国公陈家最惨,现在已经挂起了一道道白幡,开始遥祭已经阵亡西北的陈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