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志生反手给赵军戴顶高帽,然后又道:“他们那块儿地形挺复杂,说是个大夹脸子。人一过去,还没等人看着虎呢,虎先看着人了。”
“范叔,那我去也不安全呐。”赵军如此说,范志生连忙道:“赵军,可不是你范叔不管你安全,我也跟他们这么说了。但人家说你是伏虎将,你肯定有特殊的招。”
“我能有什么招啊。”赵军一阵无语,却听范志生道:“赵军,你看这么地行不行?你过来当溜达了,你过来一趟。到那儿你瞅一眼,能打就打,打不了就拉倒。完了你到叔这儿来,叔好好招待、招待你。”
“那倒不用,范叔。”赵军大概明白范志生是啥意思了,无非是只要自己走这一趟,他范志生就能在手下人前面把面子圆了。
黄宏和宋丹丹有个小品,里面黄宏有句台词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面子吗?”
当时宋丹丹反驳了黄宏,说的话听着很正能量。但谁不要面子?
尤其是这年头的农村、林区,面子掉地下了,人甚至都抬不起头来。做领导的,就更是如此了。
“那你能来吗?”所以当范志生再问赵军的时候,赵军轻叹一声,道:“范叔,这你都说话了,我还能不去吗?”
赵军这一句话,把人情做足了。
“哈哈那太好了,赵军。”赵军此话一出,范志生直接乐出声来,紧接着便道:“那啥你要是不不想打,你到他那儿打个转就行。完了你就来找我,你看叔怎么安排你就完了。”
“那行,范叔。”赵军道:“不就是韩宋堡子吗?那我明天走,后天到。”
“啊?”范志生闻言一怔,问道:“那你明天咋整啊?你还在山里倒宿啊?”
“不倒宿,我明天过岭那头儿去看个朋友。”赵军如此说,是想去看看黄贵。
一来黄贵伤的挺严重,自己虽然派解臣去了,但既然要过岭,赵军就想去看黄贵一眼,看他到底伤的怎么样,自己能不能帮上啥忙。
再一个,赵军想问问那虎牤沟的情况,然后好加以应对。
“那行,完了你有事儿给叔打电话哈。”范志生说:“到那堡子,你找他们大队书记韩国正,韩国正要不在,找他爹叫什么来着?”
范志生一时也想不起那老头儿叫啥了,赵军笑道:“没事儿,范叔,我到那儿就打听大队书记家呗。”
“对,对,就这么回事儿。”范志生笑道:“赵军呐,这次叔给你添麻烦了。等以后的啊,你看叔怎么对你就完了。”
范志生如此说,就代表这人情他记下了。
赵军再和他客套两句就挂了电话,然后赵军从屯部出来,骑上摩托车回家。
他到家以后,将明天去岭南的事一说,李宝玉便嚷着要与赵军同去。
“宝玉,你别去了。”赵军对李宝玉说:“明天早晨,你跟老舅、三大爷,你们上山给捉脚啥的下了,完了你和老舅得天天上去溜。”
抓悬羊得要活的,所以必须得天天去溜,要不时间一长,悬羊都得冻硬了。
“大外甥,我也不去呀?”听赵军那么说,王强急道:“你自己去能行吗?”
“小子,要不我跟你去吧!”今天在山里,中午嚼煎饼的时候,邢三就说了。明天布置完陷阱,他顺那边就回楞场。
但此时听说赵军要孤身赴岭南打虎,邢三怕他一个人不安全,就要与赵军同去。
“不用,三大爷。”赵军道:“去了,我也是走个面子事儿。我到那儿看看,要能使什么招,我就让他们那堡子人上。要是不行,我骑摩托我就蹽竿子了。”
这是赵军真实的想法,此行他不准备冒任何风险,他连条狗都不带。
听赵军这么说,邢三就没再说啥。他岁数大了,要不是为了赵军,他也不想往外头跑。
“老舅啊!”赵军嘱咐王强,说:“明天你跟我老舅麽领孩子过来,你们一家四口正好住我这屋。”
赵军让王强一家过来,是为了给王美兰作伴。家院子里虽然有狗,但王美兰一个女人领俩孩子,怎么也不踏实。
别人来还不方便,只能让王强一家过来。
就在赵军安排家里的时候,永兴大队招待所,解孙氏坐在西屋炕上无聊地嗑着瓜子。
东屋炕上,赵有财、解臣、李文才三人呼噜震天响。
今天李文才杀猪请客,赵有财、解臣说今天要走,可那酒一喝起来,他们还哪走得了?
这一喝,仨人都多了,回屋倒在炕上就睡。外头残局,还是解孙氏给收拾的呢。
但第二天,赵有财醒的很早,三点多就醒了。
他醒的时候,李文才已经起来了,老头子觉少,每天都是三点多钟起来。
赵有财见状,扒拉醒了解臣,然后催解臣去叫解孙氏起床。
都起来了以后,简单吃了口热汤挂面,赵有财、解臣、解孙氏便摸黑往外走。
赵有财怀抱个灌了热水的点滴瓶,背枪上了后车箱。
没办法,他既不能和解孙氏争副驾驶,也不能跟解孙氏挤副驾驶,于是就只能坐后车箱了。
“有财呀!”这时,李文才和解臣抬着半扇猪到后车箱,在将猪肉扔上车箱后,李文才对赵有财说:“你也不回家,这猪肉就给他们娘俩吧。完了等过年的,我看谁家杀猪,我再整肉让他们给你捎去。”
“拉倒吧,李叔。”赵有财道:“我们家不缺肉,这你都知道。你啥也不用忙活,你就好好注意身体,等我有空来看你哈!”
“哎,那好嘞。”李文才和赵有财、解臣一一打招呼道别,最后又招呼了解孙氏一声。
解孙氏没怎么搭理他,只淡淡地点了点头。随着汽车启动,正在车尾后招手的李文才,就听赵有财喊道:“李叔啊,我塞那被垛底下二十块钱,你老自己打酒喝啊!”
“哎呀,你这是干啥呀?”李文才这时候再想追赵有财,已经追不上了。
车厢里,开车的解臣笑道:“看我赵叔办事儿,多讲究。”
“呵!”解孙氏冷呵一声,没好气地说:“他不又要出啥幺蛾子,这特么才几点呐,就张罗走!”
解臣嘴角一扯,他从招待所出来的时候刚过五点,属实是早了一些。
汽车沿早年的备战公路行驶,在过桥以后便到了吉省境内。
桥下就是桥头村,黄贵家就在那里。
赵有财从后车箱下来,点着早已准备好的松明火把。
“赵叔,我说我给你送到他家门口。”在一旁的解臣有些不放心,这时候刚过六点,天还黑着呢。
“不用啊。”赵有财摆手,道:“就这几步道,我走用不上半个小时就到了。”
说完这句,赵有财又跟解臣解释说:“你去了,你还得跟他走礼。”
“那”解臣一怔,心说我军哥给我准备四瓶罐头呢。
但转念一想,到了黄贵家,黄贵两口子未必会让他们娘俩走。这快到家了,解臣、解孙氏还都有些想家,也想快点儿回去。
“那赵叔,那我们走了啊。”解臣上车离去,赵有财目送汽车消失,才举着火把沿着大路,与解放车同向而行。
冬天的早晨六点多,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号称“鬼呲牙”。
寒风吹得火苗弯腰,但赵有财迎着寒风挺进。
早晨八点,赵有财隐隐听到鸡叫声的同时,内穿小棉袄,外穿大棉猴的赵军,挎上摩托车奔向岭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