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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死亡之海中,月牙儿:你这伪君子(1 / 2)

铁血丹心之大汉帝国-第310章死亡之海中,月牙儿:你这伪君子

难得啊,这月牙儿居然会主动离开马车。

不但主动离开马车,还不耻下问!

“月牙儿姑娘啊,你若是有兴趣,咱们一起坐下来聊聊天,摆摆龙门阵。”文清挪了挪位子,把自己那个位子让给月牙儿,那儿自己刚坐过,温度正合适。

“谢谢——”月牙儿没想到文清这么细心,微微感激一笑,姿态优雅,缓缓坐下身形。

文清的屁股方挨到地上,却是“哎呀哦——”的一声,龇牙咧嘴,一跳蹦起多高。

“嘿!”张清一竖大指,嘻嘻笑道:“公子还真够胆色,这么烫的沙子,你也敢就这么直接往地上坐啊……”

“不是沙子烫的问题,是这地上有东西……”文清恨恨骂了一句,朝方才坐下的地方踢了一脚。“砰——”的一声轻响传来,几个人同时睁大了眼睛,满面惊异。看来文清没骗人,那沙子

“嗯?!”文清赶紧蹲下身去,也顾不得烫手,急急扒开那沙子,月牙儿、张清几人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动作。

那银沙一层层拨开,现出一截干瘪的树桩。这树桩原本应该有两个壮汉的腰肢粗细,只是多年来,在沙漠中失去了水分,渐渐枯萎,缩小的只剩下不到一尺见方,瘪的就像萝卜干一样……

“咿……这是什么树啊?能生长在这死亡之海中?!”月牙儿小眉头一皱,开口喃喃问道,接着缓缓蹲下身,与文清并排伸出玉手,轻轻抚摸那苍老干瘪的树干。

“这个应该就是胡杨,乃是世界上生命力最顽强的一种树。我大汉帝国曾有先人赞其‘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枯一千年’,意喻其生命力之顽强,无人可敌。”文清长长叹了一口气。

“生命力最顽强的树?!”月牙儿玉手摩挲着那枯朽的树干,摇头微叹:“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枯。三千年的性命,却也敌不过这腾格里的死亡之海,罗布淖尔那里,估计更是如此,可怜,可叹。”

“她说罗布淖尔——公子,你知道罗布淖尔在哪里?”虚竹低声问文清,在他心里,文清那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罗布淖尔啊?哦,可能是西域的一个小村镇吧,不算很出名的。”文清摸了摸鼻子,大大咧咧解释。

“本姑娘还当未先生是天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呢……”月牙儿用美目瞪了文清一眼,轻哼道:“罗布淖尔就是西域最大的沙漠,在西域的南面,比这腾格里沙漠不知要大出多少倍,罗布淖尔,意思就是千水聚集的美丽湖泊,就是这腾格里沙漠,以前也是一片美丽湖泊……”

“本公子最懒得学什么胡语了,不好听又不好记,一时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嘛……”文清老脸一热,打了个哈哈道:“什么‘美丽湖泊’,这漫天的黄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湖泊啊……”

“嗯!”虚竹和张清也是赞同的频频点头。

“你呀——”月牙儿微微摇头,轻声说道:“这腾格里在千百年前,还是一处浩大的湖泊,《山海经》将腾格里称为‘幼泽‘,曾有‘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的美誉,后还有许多别样的称呼,如孔雀海、洛普池,个个都不离湖。本姑娘看,未先生脑子中那些历史,记得都是些野史,这正经八百的九州大陆历史,似乎,连本姑娘这胡人女子都不如啊。”

“术业有专攻嘛,了解历史,只要记得有用的那些就成,并非是让我们事无巨细、将每一件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了解得明明白白,若是这样,那大家就都成了历史学家了。”文清嘻嘻笑道。

自己脑子中的那些历史,拿来虎虎张清和虚竹还可以,到了月牙儿这行家面前,就很容易露馅了,看来回去,还得跟大老婆玉梅讨教讨教,估计这方面能跟月牙儿匹敌的,也只有天下最聪明的女人,自己的大老婆玉梅了。

“哼,未子君,本姑娘看你,就是个伪君子!”月牙儿不屑道。

“好吧,好吧,既然你要说这腾格里的来历,那本公子也给你们讲一个美丽的故事好了。”这小丫头,不但野蛮,还很有学问,属于女“流”氓会武功的那种,看来,不露点真功夫,是镇不住这胡人野蛮小丫头了。文清眉头一扬,一个故事就飞进脑子中,开始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出生王族的匈奴青年,叫做——腾格里,他英俊潇洒,嗯,长得就和我这张水月兄弟差不多。”文清用手指指张清,顿了顿,缓缓说道:

“腾格里不愿继承王位,他要穿过沙漠,去西域龟兹学习弹琴。当走到这腾格里沙漠中间时,一场风暴,令其迷失了方向,饥饿劳累使他昏厥在地。濒死之下,却被风神的女儿——玉兰所救。这位玉兰姑娘,美丽善良,天真可爱。二人一见钟情,相互倾心爱恋,难舍难分。风神发现女儿与凡人相爱,一怒之下,便用风刮瞎了腾格里的眼睛,摔断了玉兰的双腿,又将他们吹到东、西两面的荒漠上,罚他们终生无法相见。”

文清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月牙儿和阿英却是听得入神,阿英忙道:“后来呢,后来他们怎样?”

嘿嘿,但凡女孩子听爱情故事,一定会追问结果,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从有女孩子那天起就这样。文清暗自好笑,摇头叹了口气:

“腾格里和玉兰,二人天各一方,无法相见,正是思念如刀,刀刀催人老。美丽的少女玉兰,每天思念情郎,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泪如泉涌,滚滚的泪水聚流成河,汇集成一片晶莹的湖泽,这就是传说中的腾格里了。

千百年前的腾格里,湖光山色,碧水蓝天。诸多河流注入其中,一脉相连,好似颗颗珍珠洒落大地,据说,那就是少女多情的泪珠。

再后来,玉兰姑娘思念成疾,魂归西天,那一夜之间,天地变色,湖泊干涸,美丽的腾格里湖泊,自此消失不见,唯留下这满地的银沙。

传说这遍布天地的银沙,便是玉兰姑娘的白发所化。后世将这个典故就叫做——泪如泉涌、白发银沙喽…….”

文清号称铁嘴,论起背诗、讲故事、编瞎话,他认了第二,天下无人敢认第一。一段故事下来,文清舌灿莲花,相比月牙儿枯燥的引古论今,却是简单直接、通俗易通,将这腾格里沙漠的来历讲的荡气回肠、老少咸宜。

“噢——”边上的虚竹、张清、阿英三人,听得如痴如醉。

“泪如泉涌、白发银沙……”月牙儿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自语,眼中闪过期冀和向往。这伪君子就像个说书先生一样,尤其最后这“泪如泉涌、白发银沙”两句,虽明知是他随口杜撰,却让人记忆刻骨,永难忘怀。

“怎么样,这故事有意思吧?比月牙儿姑娘那《山海经》如何啊?!”文清嘻嘻笑问。

“一听就是胡乱编纂的,本姑娘才不信呢!”月牙儿不屑撇撇小嘴,低下头去,轻轻抚摸着那胡杨树,嘴硬说道,不过,这伪君子能这么短时间内,编出这么动人的故事,这份急智,恐怕天下间,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罢了!”边上张清一挑大指,无限崇拜道:“公子,我发现,我们越来越喜欢听你讲故事了,难怪那么多美女都喜欢你呢……这一路上枯燥寂寞,这要是能时不时讲个故事,也是有趣的很那。

还有别的美女喜欢你?月牙儿狐疑看向文清,一脸不屑。

不信啊?本公子这么英俊潇洒,满腹经纶?!文清耸耸肩,也不愿过多解释。

说了几句,张清帮着文清,将那胡杨树的树桩搬开,忽见白光一闪,月牙儿“啊!的一声惊叫,玉手就紧紧抱住了文清的胳膊。

文清抬眼望去,就见那树桩边上,竟有一截阴森白骨露了出来。月牙儿立时吓得脸色发白,搂住文清的胳膊,一刻也不敢松开。

文清瞅瞅月牙儿惊恐的俏脸,暗自摇头,唉!这女人还真是贼奇怪的动物,她们可以杀人不眨眼,却也可以在蚂蚁、蟑螂面前抬不起头来。

“别怕!”文清叹了口气,与虚竹、张清二人将那树桩完全挖开,却见

那些白骨纵横交错,形状凌乱,有马骨,也有人骨,略微数了数,至少有10-20人的样子,也不知死去多少岁月了。

“公子,看来这腾格里沙漠里,还真是死了不少人啊……”虚竹和张清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白骨,可是在这无垠的沙漠中,骤然瞅见这成堆的阴森白骨,确是有些让人胆寒。

“嗯!”文清长长叹息一口气:“看来这丝绸之路,不仅仅有美丽的丝绸,还有嶙嶙白骨。这些,应该都是我们的先行者。”

这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古老商队,从那将近腐朽的数十根丝绸木卷就可以分析出来。很可能是由于粮草断绝,最终葬身这腾格里沙漠中。

那白骨旁边,还有些残存的碎片零角,似是干枯的羊皮,月牙儿过了好一会儿,神情恢复了,也发觉刚才抱着文清的胳膊,似有不妥,面色一红,赶紧松开玉手,一言不发,蹲下娇躯,开始细细整理。

“公子,好像有字!”张清看了几眼,惊奇道:“嗯,有汉字,还有似乎是西域文字……奇怪了,我们汉人和胡人,怎么会在腾格里沙漠,搅到一起了呢?!”

“这个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文清微微点头道:“丝绸之路,不仅属于我们中原人,也属于胡人等其他民族,它是各民族融合的一条通路。丝绸之路上的商贾,不分大汉帝国与西域,都是勇敢的先行者,是我们值得尊敬的前辈。即使是两个不同的民族,也万全可以相互扶助、共同繁荣的。”

“先行者?”月牙儿抬头看了文清一眼,似在考虑他话中的意思,她微微沉思着,眼神渐渐迷茫,默默无语……

“公子,你看——”张清继续挖开沙土,仔细清理树桩下的遗骸,忽然发现了什么,大声叫了起来。

文清闻声望去,那厚厚的沙土下,隐隐约约,露出两副完整的遗骨。这两副遗骨紧紧拥在一起,十指牢牢相扣,静静仰躺在银沙中。不知多少年的风吹雨打,他们的肉身早已化去,只留下皑皑白骨。

“从体形上看,似是一男一女……”月牙儿凝望着那紧紧相依的遗骸,良久才轻声道。

“唉!相拥而去,生死相随…….没准,这二人还是一对情侣呢,他们怎么会一起死在这腾格里沙漠中呢……”文清摇头叹息道。

月牙儿却已蹲下娇躯,缓缓的拨开那两幅遗骸身旁的沙土,隐隐露出一些羊皮碎片。那羊皮经历风吹日晒,早已干涸黝黑,破碎成了无数零零片片。月牙儿却是个好性子,轻轻抹去尘沙,费了好长时间,才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将那些破碎的羊皮拼了起来。

那羊皮上写着汉语与契丹语两种文字,字迹虽是残缺不全,大意却仍能看的清晰。月牙儿仔细辨认着,默默无语,俏脸渐渐沉寂下来,她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脸上生出无限怅然。

“这是什么啊……”见月牙儿看得痴痴出神,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文清凑上脸去,嘻嘻笑着问道:“不会是藏宝图还是武功秘籍什么的吧,见面分一半……”

“哼!”这人是不是钻到钱眼里去了,月牙儿气恼瞪他一眼:“美好的事情,被你这伪君子一说,变得如此庸俗不堪——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