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南下的三艘船队,张士南心思连转,有管屠的情报共享,他是绝对比大多数人都要了解这位贾府三爷的,此行南下,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
另一边,运河上的贾珺也在想着些事,他总觉得那厮会借机煽风点火,暗中做局生生把自己和甄家的关系搞得势同水火!
“你娘的,上回拿我做了一回刀还不罢休,这回老子单单纯纯的下一回江南探亲游学,你又要拿我做刀!没门!”
殊不知何止这一回的刀!王子腾还伸着脖子等着被人做局也叫他刀呢!
忙!是真的忙!
“心黑!玩朝堂的心都黑!老子都离了千里之地了,还这样阴魂不散!殊不知你越是要的,我便越有逆反心理的!”
“若我一人独下江南便也罢了,带着姐妹实在是不想多起事端,唉,希望你分得清轻重,有可为有可不为。”
北静王发难这避免不了,可兴平帝若是也掺上一手,他会不高兴、不乐意。
思索片刻,贾珺暂且想的是江南若真有不开眼的,能处理处理,难处理的话且先由着,等离了那地儿掉头再回来收拾也是行的!这一趟自与别趟不同,行事还需柔和些才是。
当然了,具体事情到时候具体分析,若有人硬是要寻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下这些都是空话。
林黛玉和薛宝钗几个见贾珺带着侍卫上了一趟岸,又带回来一船的兵丁,又看到他站在船头处独自沉思,心里头有着不解和担忧。
黛玉扭头回到船内拿了一件大氅子出来,来到贾珺身后给他披了上去。
无需回头,一股独属于林妹妹的独特幽香缓缓钻入他鼻内,他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林妹妹怎么出来了?”贾珺轻问。
黛玉披完又整理着,答道:“我见着外头寒风紧,怕你受了风,身子不利索。”
贾珺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子,他的体质莫说是这些个寒风了,就是在这冰冷的河水里泡一夜,次日也是没什么要紧的,但这话说出来反驳便没了半点意思,故而笑道:“你既知寒风紧,如何也出来,难道你是疯神不成?风都躲着你的。”
黛玉听她编排骂自己,也没心思同他计较,只站在旁边看着前头江水一言不发。
贾珺见自己找的茬不被理会,也没恼,心里头知道这个林妹妹是担心自己,担心适才的阵仗,于是便轻摇了摇头,道:“又叫你担心了。”
谁知林黛玉却也轻轻摇了摇头,不言不语。
贾珺心里一叹,知道这定是自责了,有时候心思通透真不是件好事,总会想多,想些有的没的。
接着他伸手拉住她的手,笑道:“你只是我顺带下来的,何必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若有错的,也都怪我,只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姐妹们更不会有事。”
不说自己这些人战力如何,就说江南之地虽离京远,也到底是大乾的治下,若不然早反了八百年了,既这样,那些人的手段又如何敢明着来?有些事情只能暗地里下刀子使绊子,明里是摆不得台面的,而贾珺恰恰就最是不怕暗地里的了!
黛玉听了后扭过头来静静的看着他,眼里不知何时进了风沙,有泪在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