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头指了指对方胸前。
我这我才注意到,这人胸前带着一块儿圆形铁制标牌,这牌子擦的干干净净,上头写了“首研”两个字,还有两朵野花的图案。
听了把头说的,对方一把抓住自己胸前挂牌子,平静沙哑的声音,突然激动。
“你认得牌子!”
“你怎么会认识我们!你是谁!叫什么!”
把头似乎知道了某些事儿,他眼神复杂,看着对方开口说:“我叫王显生,和你一样,是搞研究的。”
“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和你谈谈,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
“我也记不清楚了,我们应该是1966年来的这里。”
1966年?首研?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条信息,还是当时在银川找周三顺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
宁博前身是地质博物馆,当时我逛了,地下一层是文物库房他不让进去,地上一层是临时展示厅,贵宾休息室和观众服务厅,从楼梯上去,左手边儿是图书阅览室,右手边是一个叫“大夏寻踪”的展厅。
大夏就是西夏,意思这里是关于西夏文物的一个展厅,我在这里的窗户边儿上,看到了一张装裱起来的黑白老照片。
照片中十几个人,有蹲着的,站着的,右侧两行文字介绍说:“1964年,6月13,首届西夏学研究生合照留念。”
这人带的徽章和照片中的一样。
把头反应比我快。
这人不是鬼,是当年失踪的那批人之一!
这事儿当时闹的很大,还上了报纸。
这个“首研”就是现在宁夏西夏学研究所的前身,到今天,已经培养出来一批在西北地区主攻西夏学研究的博士生。
知道不是鬼,彪哥顿时大怒:“你他妈要吓死人啊!白天树林里的野人就是你吧!差点一枪打死你,你藏在这里干什么!”
“哦?你打死我就好了,我要是死了,就不用在受罪了....”
声音依然听起来沙哑无比,似乎他嗓子也受过伤。
点着蜡烛,把头沉声问对方:“我们能不能聊聊你们的经历?”
他答:“可以,我很久没和人说过话,有些事也想告诉你们,不过我得先上药。”
他走到大锅前揭开锅盖儿,锅里煮的都是那种树皮。
这人在锅里蘸湿毛巾,然后脱了上衣。
“呕!”
这次我也差点吐出来。
只见他肚子上,后背上,手臂上,除了成片成片的白斑,还有大大小小的脓包,那一大片脓包鼓起来破了皮,像是很多只眼睛长在了身上。
我听人说过,有种很严重的白癜风到了晚期就会这样,全身溃烂起脓包。
他洗了洗抹布,用熬出来的树皮水仔细擦了肚子,然后伸手说:“麻烦帮我擦一下后背,够不到。”
把头看向我。
我接过毛巾帮他擦背。
他后背那些鼓起来的脓包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立即向外“滋水”。
可以想一下,拿一颗葡萄,使劲一捏就会爆开那种。
我强忍着恶心问:“大...大哥,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树皮水擦身子,这树皮有毒,你....你这是感染化脓了,最好去医院打个抗生素。”
“年轻人....你不会想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必须每天用这种树皮擦身子,如果一旦停下来,我就会非常难受。”
他微微转头,对我说:“你也想成为我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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