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微微怔住,随即明白落月的顾虑,“妾身闺名为观晨,在家中时,额娘大多称呼妾身为晨儿。”
“果然好名字,以后你若闷了,就过来坐坐,我这儿离御花园近,这般好年华整日闷在屋里实在无趣。”
富察氏轻声应下,不敢有半分逾矩,落月微叹口气,虽然还瞧不出她的性子,但通身的规矩简直和皇后娘娘如出一辙。
他们在谦安堂待到午膳前,本来富察氏还想伺候落月用午膳,被落月坚决拒绝了,她可没这个癖好,也不想摆婆婆的款儿,自己给皇上布菜时一万个不情愿,转眼就让小女孩给自己布菜,这样她和太后又有什么区别。
从谦安堂出来,富察氏微松口气,都说哲妃娘娘是个好相处的,今日瞧来倒是所言非虚,既不给她立规矩,也没要求她应当如何伺候大阿哥,反而叮嘱她放宽心,出乎意料地明事理。
宫里从来不缺聪明人,依她看来,要么哲妃娘娘天性如此,瞧不得旁人受苦,要么就是在伪装,装出温和无害的模样,可哲妃娘娘伺候皇上已经二十多年,难道真有人能伪装二十年不成。
眼见他们走远了,落月直接让多喜关了院门,今日她要和纯妃、陈贵人好好唠一唠,午膳特意点了两个锅子,边吃边聊,说说最近的八卦。
一个辣锅和一个清汤锅被端上来的瞬间,春云老鹰一般盯着落月,落月有些讪讪的,她膝盖的伤还没完全好,荀太医不准她吃辛辣的和牛羊肉这些发物,春云总是自责当初没能保护好她,恨不得自己替她受了这番罪过,对荀太医的叮嘱更是严格执行到位,可怜的落月同学已经吃了两个多月的水煮时蔬。
看来今日想开荤的念头终究泡了汤,在春云欣慰的目光中,落月认命地咀嚼着清汤中煮出来的青菜,倒把一旁的纯妃和陈贵人乐得不行。
纯妃突然觉得落月还和自己初见她时一般,这么多年过去,紫禁城早已物是人非,唯有落月依旧活得潇洒自在。
汤圆在桌下叫得欢实,落月煮了两片牛肉放在它的小碗里,伴随着猫咪呼噜呼噜的声响,三人聊起了八卦,瞬间来了劲头。
“听说今年秋狝很是盛大,也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识一二。”
陈贵人满目艳羡,皇上出行伴驾的大多是高位嫔妃和宠妃,其实她倒不是为了争宠,更想出去瞧瞧外头的世界,紫禁城再尊贵富庶,待得久了也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牢笼而已。
举行木兰秋狝,并不只是供皇室宗亲狩猎玩乐,除了习武练兵之外,更为了怀柔蒙古,从圣祖至今,木兰秋狝的行程已经固定成例,很是繁琐复杂,堪称一大盛景。
乾隆六年纯妃曾伴过驾,想起永璋险些不测,纯妃就心有余悸,对落月也更感激几分,若无永璜出手相助,只怕永璋危矣。
一想到今年永璜不在永璋身边,纯妃心中不安,御驾离京一路跋涉,即便保护再周全,也免不了险情,她宁愿永璋一辈子待在紫禁城,这样最起码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