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道友,又见面了,别来无恙。”梁言微微笑道。
他在玉竹山众女之中,只认得百里玄音、玉小龙和南幽月。百里玄音并未下山,这里就数南幽月和红云的修为最高,于是先来见过此女,讨个情面,为之后的事情做铺垫。
到底梁言也不是白白帮忙,除了同属南玄大军之外,也记挂那玉竹山上的音律大道。
“见过道兄.”
南幽月声音轻柔,盈盈一礼。
也不知怎得,她平素寡淡清静,在玉竹山修道千年,向来是波澜不惊,现在胸口却“突突”直跳,这种感觉一千多年来从未有过。
反倒是梁言平静自然,微微笑道:“五庄山一别已有十数年光景,当日联手杀敌,记忆犹在。今日再见南仙子,音律之道越发玄奇,令人叹为观止。”
他这番话不单单是吹捧,说的也是实情。
南幽月进入“幻音琴海”悟得十七律,虽然最后一律始终无法明悟,但此等资质已经堪比山主凤舞,不只现在实力大进,将来证道成圣也有一丝希望。
夸她的人不只梁言一个,但南幽月从来都是清风明月,心中不起波澜,只是今日听得梁言夸赞,却莫名甜蜜,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把头低了低,脸颊微红,轻声道:“道兄谬赞了,玉竹山的音律之道虽然博大精深,但幽月只不过领悟了些许皮毛,资质还是不够,比不上梁宫主,以一人之力挡十万大军,真是英雄气概。”
“哈哈哈!”
南幽月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大笑,却是红云收拾了残局,率领一众化劫老祖赶了过来,“师妹说得没错!早就听说无双城的碧海宫换了宫主,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才见风采,当真亘古未有,乃天人也!”
红云性格豪爽,这一番话却是发自肺腑了。
梁言依旧淡然,笑道:“非我一人之功,乃众人合力,才有这一场大胜。不过我有些疑惑,之前我们约定的时间明明是卯时,怎的提前出兵,而且来的正是时候?”
红云听后,哈哈大笑,目光看向南幽月,带着几分揶揄的神色:“这就要问问南师妹了。”
“哦?”
梁言微感意外,目光也看向了南幽月,却见此女脸颊绯红,虽然强装淡定,但眼神明显有些不自然。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玉小龙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带的那枚玉牌并不是普通的身份令牌,而是法宝‘两相知’。你将它带在身边数年,上面已经沾染了你的命理气息,只要你发生危险或者身处大战,那‘两相知’就会有所反应。”
“原来是这样”
梁言恍然大悟,再看南幽月,却见对方同样看来,这次没有躲闪,眼眸深深,两相对视,却无话语。
红云见状,暗中好笑:“南师妹这性子,本以为青灯玉竹,寂寂一生,却没想到来了个克星,真是冤孽啊!”
梁言也是无话,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却听一个温润的声音从玉竹山山顶传来:
“此次玉竹山之围,多谢梁宫主仗义出手,还请在山下小坐片刻,我等收拾妥当,再来迎接贵客。”
这个声音虽然是第一次听见,但梁言知道一定是玉竹山的亚圣百里玄音。
“好,梁某就在山下稍待。”
说完,就在一块巨石上落座,将老金和栗小松都收回了太虚葫,随后眼观鼻,鼻关心,入定去了。
南幽月心中微感失望,却听山上声音又道:“月儿、云儿,你们且上山来,其余人留下打扫战场,我玉竹山乃儒门清静之地,不可被血腥污染。”
“是!”
玉竹山众人全都领命,各行其事。
南幽月又偷偷看了梁言一眼,见他已经入定,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细说,只能无奈转身,化为一道遁光,和红云一同上山去了。
剩下的玉竹山弟子开始打扫战场。
北冥军大军十八万,被斩了十六万,遗留不少战利品,只是这些东西大都为低阶修士所用,梁言根本看不上,也就由得玉竹山弟子收取。
过了片刻,玉竹山脚下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血红的河水已经恢复清澈,残尸断肢也都清理干净,只闻鸟语花香,清泉流淌,好个儒门圣地,重归清静!
玉竹山弟子都向梁言行了一礼,随后纷纷上山,只留他一人。
梁言依旧闭目入定,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忽听山上悠悠钟鸣,钟响九声,紧接着便是五彩霞光迸发,将整个玉竹山照得琉璃百幻,恍如仙境。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玉竹山恭迎贵客,请梁宫主上山!”
梁言此时才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玉竹山,也不停留,纵起一道遁光,沿着山道上山。
进了护山大阵之中,就见天空百鸟齐飞,彩凤与孔雀齐鸣,周围祥云环绕,金桥银河遍布,端的一副仙家圣地!
又见十八名清秀女子,各自拿一种乐器,沿山道分两排站定,同时吹奏乐器,音律环绕,妙不可言。
玉竹山弟子不似极乐岛女修,虽然也生得貌美,但绝不妖艳放荡。此番迎客,只是吹奏乐器,并无靡靡舞姿,一派清平,尽显儒门风范。
凤舞不在,百里玄音作为代宗主,此时正站在山道尽头,由南幽月和红云侍立左右。
她见梁言入山,微微一笑道:“梁宫主,此是‘天仙迎山’,乃我玉竹山待客的最高礼仪,十八门乐器同奏,少一种都不行。十数万年来,享此礼仪者只有三人,且都是证道成圣的圣人。梁宫主虽然不是圣人,但救我玉竹山道统,本宫便以这最高礼仪迎梁宫主上山。”
梁言听后,哈哈一笑,道:“百里道友客气了,大家同为南玄修士,理当相助,况且北冥大军也不是我一人所破,众人之功劳,梁某怎敢独享?”
百里玄音见他言语客气,给玉竹山留足了面子,心中不由得暗喜。
“我听说这梁宫主修炼时间不长,三百多年就有如此修为,按理来说应是年少轻狂才对,今日却见其风度,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真乃绝代天骄!”
心中这样想着,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南幽月,暗暗忖道:“幽月这丫头,眼光真是不俗,她既有意于此人,我何不做个月老,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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