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注视着眼前这个灰衣男子,只觉得他身上没有半点气息波动,就仿佛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然而那头“丘云兽”却实实在在的躺在自己面前。
“莫非此人有遮掩修为的秘法?”
老乞丐心中嘀咕了一声,试探着问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出手坏我的好事?”
那灰衣男子微微一笑,也不答话,直接从高墙上飘落而下,同时伸出一只手掌,向他的胸口拍来。
老乞丐脸色一变,急忙纵身后退。
然而这一退之下,他却惊恐的发现,周围的所有方位似乎都被这一掌封锁,无论自己如何闪避,终究都无法从这手掌之下逃脱。
危急之际,老乞丐手掌一翻,竟是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笛,放在嘴里吹奏了起来。
诡异的笛声响彻四周,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让正在半途的灰衣男子微微一愣。
“咦?”
灰衣男子轻咦了一声,下一刻化掌为指,在老乞丐的面前轻轻一点,就让此人倒飞了出去。
“魔音摄魂?原来是皇绝宫的高足!”
梁言轻轻一笑,这招式他并不陌生,当初在黄石山上与众修士斗法之时,就见东方逊使出过这招。
只不过眼前此人的手段,比之他当日所见,可是要差上太多了。
“东方逊是你什么人?”梁言忽然开口问道。
那老乞丐已经撞到了墙上,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起来,将体内翻滚的气血强压下去后,才拱了拱手道:
“正是家师!”
梁言微微点了点头,又道:“你们皇绝宫不在自己的地盘好好待着,怎么跑到越国京都来了?”
那老乞丐看了梁言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好半天后才缓缓说道:“请问阁下到底是谁?如果是云罡宗的修士,又岂能不知五大上宗度燕明一事?”
梁言听得微微一愣,心道:“此人出现在京都城中,莫非还有说法不成?”
他沉吟了片刻,就开口道:“我自然是云罡宗的人,只是外出游历多年,这才刚刚返回南垂,你刚才所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乞丐看了他一眼,有些半信半疑的模样,不过考虑到梁言的实力之强,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当即开口说道:
“越国京都城中的燕明,就是道门灵珠子转世,只不过刚好投身在了越国燕家。五大上宗约定好了,谁能有缘度化燕明,谁就能收他为徒。”
“还有这种事情?”梁言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是灵珠子?”
“灵珠子乃是乾元圣宫开派祖师的贴身法宝,此宝虽然在一次大战中被毁,但其灵性未灭,反而入了轮回,如今转世为人,成为了现在的燕明。”
“原来如此。”梁言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乾元圣宫开派祖师的法宝转世,为何还会有五大宗门前来争抢?”
“前辈说笑了。”老乞丐摇了摇头道:“灵珠子的身份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和这一世又有什么关系?那燕明体内有灵珠子的灵性,故而悟性奇佳,资质也是一流,五大宗门都想将他收为弟子,才有了这五宗度燕明一事。”
梁言听后,依旧有些不解地问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皇绝宫内高手如云,又岂会派你一个区区筑基后期的修士前来收徒?”
那老乞丐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前辈恐怕是离开了多年吧?似乎不知道五十年前发生在南垂的滔天祸劫?”
梁言听得心中一动,用眼神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老乞丐也没有卖关子,又继续说道:“五十年前,蛰伏在南垂的九幽盟突然发难,同时攻打五大上宗。”
“他们发动的这场修士大战预谋已久,各宗内部都有他们的眼线,再加上有五位通玄境的大能主持战局,一度压制了五大宗门的修士。”
“那场大战可谓极其惨烈,我等宗门圣地血流成河,各派修士死伤无数,若非最后有一个倒骑毛驴的神秘老道出手相助,只怕五大上宗未必都能保存下来了。”
“可即便如此,五大上宗仍旧元气大伤,各派的通玄境太上长老都是重伤闭关,而金丹境的掌座和聚元境的弟子也死伤过半”
梁言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可知道云罡宗的鱼玄机,他没有在那场修士大战中陨落吧?”
“你是说观鱼峰的峰主?”
老乞丐微微思忖了片刻,便点头说道:“据我所知,云罡八峰之中,只有天策峰、朝阳峰和观鱼峰的三位峰主存活了下来,至于其他各峰的峰主,都在那场大战中陨落了。”
听说鱼玄机还活着,梁言紧绷的心神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乞丐见他神色古怪,也不知道此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只能接着往下说道:
“五大上宗元气大伤,金丹境的长老和聚元境弟子都是死伤过半,这么多年过去也难以恢复元气。此番争夺灵珠子转世,为了不伤及五宗和气,于是约定都只能派出筑基期的弟子前来收徒。就看哪一家有这个缘分,能够说动燕明,让他心甘情愿地拜师。”
“原来如此!”
梁言呵呵一笑道:“怪不得你刚才在燕府装神弄鬼,原来是想钓个好徒弟!”
老乞丐听后,不由得老脸一红,讪笑道:“燕明这个臭小子,脑袋一根筋,就是不肯相信修真一说,每天只知道读那几本圣贤书。而我们五宗又有约定,不能用太过激的手段,万般无奈之下,老道只好出此下策。”
“另外四宗的人也试过了吗?”梁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试过了,他们几个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不是被这臭小子扫地出门,就是被骂得七窍生烟。”老乞丐有些懊恼地说道。
梁言听得有些好笑,开口道:“既然你们谁都没有这个缘分说动他,那看来这个徒弟是谁也得不到了。”
“那也未必!我们五人已经约定好了,如果七日之后他还是冥顽不灵,那就把他强行带走。至于归属哪派,就由我们五人在京都城外的檀溪湖斗法决定。”
梁言听后,心中暗暗忖道:“也不知道我云罡宗是派的哪个弟子前来?既然五大上宗约定好了,只以筑基期的弟子出面比斗,我倒不好介入其中不过七日之后过去看看也无妨,万一他们以多欺少,那我说不得要主持个公道了。”
他心中所想,自然不可能告诉老乞丐,只是笑了笑道:“多谢阁下告知了。”
老乞丐呵呵一笑,正要再说些场面话,却见眼前的灰衣少年身形一转,下一刻便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空荡荡的胡同,老乞丐的心中微微有些发毛,暗忖道:“此人神通深不可测恐怕已经到了师尊那个层次。云罡宗有名有姓的弟子就剩那几个,我印象中怎么没有一个和此人相符?”
梁言自然不会去理会这老乞丐的心中所想,此刻人已经出现在了数里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