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镗则说:“钟贼只晓得阴雨泥泞天气,我军的骑兵、火器、弓箭不好发作,却不知鸳鸯阵战力倍增。不管他精锐还是新兵,遇到鸳鸯阵都一样!”
鸳鸯阵自然不可能凭空提高战力,但泥泞路滑,楚军移动速度缓慢。而鸳鸯阵只需固守面对移动缓慢的敌人,可以从容不迫的结阵杀敌,打起来反而比正常情况更轻松。
平夷砲对轰近四十分钟,砲战终于结束。
不是双方投石车全砸烂了,而是钟相的石弹消耗一空,朱铭这边的石弹反而还剩不少。
楚军三面缓缓前进,朱铭的砲车继续投弹。
当面的两股楚军,陆续被石弹砸中,无论将官如何鼓舞士气,都显得慌乱不安行动迟滞,甚至有士兵转身逃跑。
钟相怒急,亲自下令处死逃跑士兵,这才重新整队往前移动。
敌军渐渐接近,朱铭的砲车兵全部撤回。
正面楚军的主将是钟义,这位老兄是钟相的胞弟,不但做了大楚国丞相,上个月还被晋封为蜀王。
如此王号,在恶心谁不言而喻。
两翼的楚军统率,分别是夏诚和黄佐。
在另一个时空,夏诚宁死不降,黄佐则投靠了岳飞。
其余投靠岳飞的将领,如杨钦、刘衡、金琮、刘诜、严奇等,此刻有一半都在江陵战场。他们是岳家军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改良的水军战船和战法,更是影响了整个南宋和元朝水军。甚至连朱元璋和陈友谅的水军,也残存了这些人的战斗方式。
楚军移动之际,钟相又派杨钦、金琮,各率五千人陈兵前军和两翼之间。他们属于机动预备部队,在友军不稳时进行救援。
钟相估计读过《武经总要》,而且还知道变通,把防守型的牝阵,稍作变化用来进攻。
排兵布阵没啥问题,可惜不注重练兵,或者说没时间练兵。勉强能排列阵型、明白号令了,便直接拉去打仗,几场实战之后,活下来的便是“精锐”。
朱铭的营盘只有寨墙,没有挖掘壕沟、修筑壁垒。
这是因为他没想过依托营寨防御,巴不得钟相主动来攻打。若真设有壕沟和壁垒,这一场野外大战根本不可能打起来,钟相脑子进水了才去进攻坚固营垒!
铁蒺藜还是要撒的,混在泥水当中不易辨认,当楚军接近营寨之后,陆陆续续发出零星惨叫声。
“投枪!”
藤牌手和长牌手的标枪投出,楚军纷纷举盾格挡。
再近前些,小队长们开始射箭。
弓箭还能用,但不可拉满,弓胶受潮不稳固,用力过猛会损坏弓臂。
说实话,竹片串成的甲胄,还是能有效防御箭矢的。
扛过了标枪和弓箭,在一线指挥的楚军将领大喜,因为敌人没有依托寨墙防御,他们可以更容易的推倒寨墙。
这当然是故意的,鸳鸯阵嫌寨墙太碍事,狼铣和镗耙都不方便活动。
“轰!”
各处的木栅栏寨墙,纷纷被楚军推倒。
他们踩着栅栏向前,似乎看到了胜利希望,迎面相遇的却是如林之狼铣。
钟相的兵力,是朱铭的2.5倍,但无法全部投入战斗,正面相接的兵力接近1:1。
夏诚和黄佐见战斗僵持,立即把闲置部队派向朱铭的后军。
无数鸳鸯小队结阵的大阵,他们战前就接到军令,在敌人没有溃败之前,能不动便尽量不动。就算是摔倒后退的敌人,也不去理睬,就在原地结阵厮杀。
泥泞路滑,节省体力。
整个战场似乎静止了,朱铭的大军岿然不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是楚军开始不稳,不断投入预备队去接应。
楚将夏诚甚至带着亲兵,绕向朱铭的后军厮杀。这人穿着铁甲,移动起来很废力,但打起来却勇猛,淌着稀泥杀过狼铣丛中,很快就被一支镗钯推倒。
摔倒的夏诚被亲兵拖着往后退,义军这边却不追杀敌将,依旧保持固定阵型防御。
三面合围,已经变成四面进攻。
久战无果,钟相愈发焦急,亲自擂鼓助威。
他兵力再多也没用,大量部队闲置在外围,根本无法去接战。
中军大阵也是有通道的,一些楚军去进攻那些通道,却被拒马、运粮车给堵住。好不容易搬开障碍物,立即遭到骑兵的冲击。
战场是朱铭的营寨,几处通道的路面,早就已经负土夯实。
特别是那八十个重骑兵,他们在营外没法冲锋,在几处通道却可从容活动。即便冲锋距离很短,但冲击敌军已经足够了。
中心垒起的高台上,王禀举着望远镜说:“差不多了。”
朱铭举起手臂,传令兵立即挥舞令旗。
古三、石彪带着三千亲卫,全部穿着步人甲的那种铁罐头,他们各领1500重步兵,分别穿过一处通道杀出去。
陈子翼的八十重骑兵,也弃马领着扈从,由另一处通道穿过。花荣领着500多火枪手,跟在陈子翼他们身后,烘干的火药足够放两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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