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和花荣,在东京就是军官,武艺颇为出众。
但他们是外乡人,而且资历不足。能做副指挥,已经算格外提拔,朱国祥在背后发了话。
至于杨志、林冲等人,都去了洋州金潭村和金州铁帽村,他们会另外组建各自的部队。
童二顺混在军队里领到了一把刀、一副甲、一顶盔。
甲是半身皮甲,只遮住要害部位,盔也是普通的藤盔。
童二顺突然不想做火兵了,他想要当战兵,因为看起来就更威风。
战兵都穿着藤甲,藤条编制的战裙,一直延伸到膝盖。藤盔也不一样,坠下一圈布片,布片上还挂着铁片,把脖颈也保护住了。
童二顺看向蒋勇,发现蒋大哥变成战将。
蒋大哥手里有一把长枪,背上还背着弓箭,穿上盔甲之后,端的威风凛凛。
连续好几天,童二顺被搞得晕头转向。
每日除了一个时辰的体能训练,剩下的时间都在熟悉号令。
他身为火兵,只需认识蒋勇的三角旗。
但蒋勇这些小队长,在辨认更高级旗帜的时候,小兵们也要跟着一起熟悉。不要求小兵记住但基本概念还得有。
还有各种带响声的号令:锣、鼓、号、哨。
号就有三种,牛角号、喇叭、孛罗。
孛罗是一种海螺做的乐器,也能用其他材质制作,“大吹法螺”说的便是这玩意儿。
五花八门的旗帜,各式各样的乐器,别说童二顺这种小兵,就连蒋勇那些队长都难以适应。
一直集训到第六天,终于做到所有人都不出错。
但也仅此一回,重新训练又有人错了。
见张广道还在继续操练旗令,石元公忍不住说:“张将军,是否该练军阵了?”
张广道摇头:“不急。”
石元公极为惊讶,虽然他不懂打仗,但见过各地的厢军。那些厢军,能辨认号令已算精锐,而张广道却打算做到令行禁止。
此时此刻,校场上根本没有阵型可言。
许多士卒以小队为单位,歪歪扭扭站成一团。但号令一出,军官们层层指挥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士兵,已能能迅速的做出反应。
一直操练半个月,张广道才开始训练阵型。
一个月后,鸳鸯阵和号令相结合,根据号令列阵做出行动。
转眼又是农忙时节,为了保证农业生产,两营将士只能轮换着来。
一个营连续操练三天,另一个营回家干农活,如此重复交替。邻里之间,必须互相帮助,特别是要帮正在操练的士卒抢收粮食。
朱国祥整日在各处田间巡查,里长、保长、甲长随时汇报工作。
以一甲为单位,哪块田的粮食先熟,整甲农户都得先收那块田。按人头和天数计算工分,各家田亩数量不同,互帮互助之下,肯定有人的工分更多,这些人事后会给予物质奖励。
又要练兵,又要生产,朱国祥只能如此,倒是把基层保甲组织力锻炼出来了。
农忙过后,依旧轮换操练。
等于每个士兵,训练三天,休息三天,休息期间可以干自己的事儿。
这种训练力度,已经超过禁军了。
当然,如果按照制度,禁军操练还是很牛逼的。
王安石变法之后,禁军一天操练两次,冬天还要集训十日演练大阵。执行最严格的时候,禁军士卒宁愿去打仗,也不愿留在校场训练。
就连京畿地区的百姓,王安石也以保甲为单位,在农闲时候操练民兵。
百姓为了逃避军训,竟然纷纷自残。因为军官各种克扣,民兵根本吃不饱,来回途中还得自带干粮,甚至是被军官调去免费干活。
王安石还没下台呢,这种练法就撑不住了,禁军从上到下报复性偷懒。
大明乡的士卒却很积极,反正农闲也没啥活干,练兵期间一天三顿,顿顿吃饱还不花钱。
就是粮食消耗得很快,朱国祥还得去隔壁几个村买粮。
连续三个月之后,面对急速减少的存粮,朱国祥下令改为五日一练。
同时走私贸易也恢复,挑选一批士卒,带着农闲百姓往陕西卖茶。
直至到了冬天百姓彻底闲下来,张广道再次下令全军集训。
“咚咚咚咚!”
一千士卒闻鼓而动,指挥根据中军旗令,对麾下将士发出命令。
各都、哨、队层层传递消息,做出不同的军事行动。初时稍显滞塞,渐渐就流畅起来,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当然,这只是操练,真上了战场肯定变形。
必须经历过几次战争,才能发挥得更完美,不见血永远只是新兵。
但这就足够了,石元公看着眼前的军队,虽然只有一千人出头,他眼中却仿佛有百万大军。
一千精锐,足够横扫利州路。
打下一县,立即可以暴兵。打下一路,拥兵数万都可以。
打下川峡四路,能拉起十多万军队。
在这十多万军队里,只需训练出一万这样的精锐,就足够割据整个四川以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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