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此喜闻乐见。
这只猫儿最初伤痕累累,也死气沉沉,年轻的躯壳里,却住着裂痕遍布的灵魂。
不知何时,就会碎裂消散。
楼司卿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养到现在这样,就算是发脾气,也只会让楼司卿有成就感。
楼司卿的眼神太具侵略性,他久居高位,哪怕表面再谦逊温雅,举手投足间亦有挥之不去的上位者压迫感,旁人若被他如此注视,恐怕早就扛不住压力,汗流浃背的双膝跪地了。
或许也只有齐玉觉得,他的目光像带了烈火一般,盯得自己面庞发热,心律不整。
齐玉避开他灼人的视线,不甘示弱地冷哼。
“我脾气本来就不好,你若受不了就离我远点。”
楼司卿轻笑,戏谑道:“这次不是玉儿主动跟着我出来的吗?”
齐玉微微一僵,他咬着牙,挣扎道:
“谁说我跟着你,我早就想离开了!”
只不过是因为这厮盯得太紧,他找不到机会脱身罢了!
“如果你真想走的话,我会给你机会。”
楼司卿轻轻抚着他想推开自己的手,眼眸平静幽深,语气温柔依旧,但又有种言出必行的重量。
“只要你不后悔。”
那几个字重重砸落在齐玉心里,望着楼司卿的眉眼,他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
窗外的夕阳渐渐隐没于远方的山峦之下。
屋子也慢慢暗下来。
可楚渊亦未见返回。
子衿眼睛里的光芒不断黯淡,像风雨里无助飘摇的脆弱灯光,随时熄灭。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好像只过了一会,又仿佛很漫长。
阿渊是不是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
子衿从忐忑不安到逐渐恐慌,落下山的太阳仿佛崩断了他心里脆弱的弦。
他苍白着脸色,终于忍不住下床,颤抖着手脚,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去。
门先他前一刻打开,楚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子衿眼前。
“阿渊……”
看见他时,子衿眼泪一下滚了出来,目中恐慌欣喜交织。
楚渊见他光着脚,长眉一皱。
“怎么不穿鞋就下床?”
“我……”子衿骤然想起他离开前的叮嘱,神色随即一慌,忐忑无措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听你话的,我以为、以为……你有什么事耽搁了。”
望着眼前手足无措,小心卑微道歉的子衿,他脸庞苍白消瘦,便显得一双眼睛又黑又大,眸底的不安即使努力遮掩也难以全部隐藏。
楚渊意识过来,他这副反应是怕自己一去不回?
他沉默片刻,解释道:
“方才遇见叶空青,因此与他聊了会。”
楚渊微一犹豫,还是伸出手抱起他,走入内间把人放在床上。
“饭菜要一会才送来,你饿的话先吃这个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