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思谷内,今日两对新人大婚,一整天都热闹非凡。
宴席上宾客满座,两对新人穿梭在酒席间,给众人敬酒。
其实称得上客人的,只有澹月无尘,以及秦九霄而已。
玄冥教和红梅山庄这两家,都算是自家人。
新婚的四人来到无尘他们几人这一桌敬酒。
比起无尘这对师兄弟的淡定从容,同为外来客的秦九霄就显得紧张拘束多了。
妈耶!之前他接到沈南星的请帖时,只知道他要成婚,哪成想这一趟过来,还顺带喝了玄冥教主的喜酒啊!
秦九霄自来了卜思谷后,一整天都处于震惊中。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喜酒吃得算不算是赚了。
“风衍兄,段教主,祝贺你们,新婚大喜!”无尘笑道。
慕风衍温和笑应,饮下杯中酒,顺手拿过段无洛手里的酒杯,也一并喝掉。
段无洛从前酗酒严重,又有心疾,因此慕风衍老早就已经在监督他戒酒。
敬完一圈酒,每次都喝两杯的慕风衍也有点微醺了,段无洛便带他回了房间。
而另一位新郎官沈南星,这会儿已同众人喝得正嗨。
屋中喜烛成双,满室红绸,喜庆温馨。
“师父,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段无洛说着,拿起酒壶,将酒倒入匏瓜剖成的两个瓢中。
两个瓢以红线连柄,两人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寓意从此夫夫二人连为一体,患难与共。
饮下合卺酒后,眼看段无洛还要倒酒,慕风衍便收走了酒壶。
“行啦,你不能再喝了。”
段无洛软声道:“师父~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就破例让我再喝一两杯庆祝嘛。”
他毕竟喝了这么多年的酒,甚至一度靠饮酒度日,所以酒瘾不小。
只不过因慕风衍在,段无洛注意力时时在他身上,便也没那么强烈地想喝酒了。
可有时候酒瘾上来,也不免感到嘴馋得很。
尤其是今日高兴,看着众人推杯换盏,段无洛的酒瘾早被勾上来了。
“洛儿乖,你身体要紧,就不能多喝。”在此事上,徒弟怎么撒娇都没用。
慕风衍无论前世和现在,也都好酒。
前世在谷中他还经常自己酿酒。
但现在酒已成了他们家的禁品,这一世慕风衍再也没有酿过一坛酒。
段无洛撇撇嘴,眼眸一转,忽又笑起。
“师父不给喝,那我就尝尝这里的解馋好了。”
说着,他垂眸凝视他,低头吻向慕风衍。
他唇上还残留着浅浅的酒香。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息微乱。
段无洛抱紧怀里的慕风衍,心里暖暖软软的,眼眸好似璀璨的红宝石,在灯烛下闪闪发亮,皆是柔情与蜜意。
“师父,我们终于成婚了。”
这一天,他等了十余年。
慕风衍温柔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段无洛银发束进玉冠中,眸中曾经死气沉沉的冷郁早已消失无踪,眉眼之间充满了温暖开怀的笑意。
“小洛儿,这一天我也等了许久。”
慕风衍伸手攀着段无洛肩颈,抬首靠上去,耳鬓厮磨。
双唇相贴,香甜的酒味流转弥漫,酒意更涌上几分。
柔情翻涌于心,溢满整个胸腔。
床帐缓缓垂下,桌上喜烛越燃越烈。
银发与青丝簇拥着散在枕上,细碎轻柔的金铃声悠悠响起,伴随着轻柔的低语。
**
外头热闹的酒席已逐渐散去。
沈南星在席间与众人斗酒,喝趴了不少人,最后自己也醉得不省人事,被莫苍风一脸嫌弃地揪着衣领拖走。
“大家干了……继续喝!继续啊……”
莫苍风将咕咕哝哝还喊着喝酒的沈南星扔到榻上,俯下身正帮他把外袍解下,沈南星忽然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迷迷瞪瞪看了莫苍风一会儿,随即咧开了笑,桃花眼潋滟明媚。
“风风……嘻嘻……媳妇儿,风风现在是我媳妇儿了……”
沈南星扑过去抱着莫苍风,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嘿嘿傻笑个不停。
莫苍风按住乱动个不停的沈南星,抬起沈南星的胳膊,褪下他身上的新郎袍服。
“媳妇儿,我们还没喝合卺酒……”
沈南星抱了他一会儿,醉成一团糊浆的脑子清醒了些,拉着他的手起身摇摇晃晃往桌子走去。
莫苍风瞧着他的傻样,唇角微勾,伸手将他扶住。
饮罢合卺酒,沈南星笑嘻嘻地伸手再度抱住莫苍风,仰头望着他。
“媳妇儿……风风……我好高兴呀!”
沈南星喝醉了酒,倒像极了之前失忆时傻傻的模样,莫苍风眼中笑意愈深,冰冷的眉眼无比柔和。
他故意问道:“为什么高兴?”
“因为风风跟我成亲了。”
沈南星眼睫毛眨啊眨,桃花眸亮晶晶的,满满的倒映出莫苍风的影子。
“我最喜欢风风了,做梦都想风风当我的媳妇儿。”
沈南星身体温热,像个小火炉似的,那暖意透过衣衫一直浸润到莫苍风心里。
在一片暖意洋洋中,他的心悸动又柔软。
因沈南星那一字一句的告白。
莫苍风也抬手抱住他,感觉自己环抱住了一个世界,沉甸甸的,甜蜜又温暖。
他觉得此生已经圆满了,别无遗憾。
莫苍风在沈南星耳边道:“我也是,最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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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时,已是深夜。
宾客们都被留宿在卜思谷中。
客房里,无尘懒懒地歪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涣散,他也喝醉了。
方才慕风衍离席早,后来无尘倒是跟沈南星拼起了酒。
沈南星此前喝倒了几人,因此后面与无尘斗酒时,就扛不住醉趴了下去。莫苍风将醉倒的沈南星带走后,众人也陆陆续续互相搀扶着散去。
向天却还不肯走,拽着凌千锋要跟他拼酒。
“凌护法,来!我们再喝几杯……嗝!平时比武打不赢你,我就不信你喝酒还能喝得过我!”
凌千锋看了已经醉得双眸涣散的向天一眼,没有接话。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但还没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