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我父母当年家中遭难,我和哥哥刚出生就失散了,后来是仆人将我放在东岳派山门外,前些时日家中的老仆人找到了我,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段无洛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变化。
但随即他又冷笑了起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李隐尧,你在骗我。”
他语气看似笃定森冷,可手却微微发抖。
“你说的那些,又如何能证明我师父与你有关系?”
李隐尧苍白的面色因窒息而涨红,他颤巍巍地拿出一个香囊。
“这……是我从小佩戴的香囊,以前我见过慕风衍一面……就发现了他身上佩戴了一个跟我一样的香囊。如今我才知道……这是我们的母亲亲手做的……咳咳,而且……我四年前二十一岁,你当时师父不也是同样的年纪,又长得跟我一样么……”
段无洛怔怔地看着他手中陈旧的香囊。
苍白的手失神松开,李隐尧跌回地面,捂着喉咙难受地呛咳。
那枚香囊随之落下,被段无洛伸手捞住。
师父确实也有一个这样的香囊,师父曾说,这香囊或许是他的父母留下来的。
香囊之中放了一把精致漂亮的小金锁。
如今李隐尧的这个香囊……也放了一模一样的金锁。
李隐尧生怕他不相信,又哑着嗓音道:
“我父母家住在宁州……当年将我送到东岳派的老仆人如今尚在人世,就住在宁州。无洛……我真的没有骗你。”
段无洛半信半疑,便让李隐尧带他去宁州。
他果真在那里,见到了李隐尧口中所说的那个仆人。
那老仆人甚至还说了李隐尧的哥哥左胸口上,有一枚红色胎记。
段无洛便不再怀疑,因为他看见过师父身上的胎记,与那老仆人所说的分毫不差。
他再痛恨东岳派,也不至于要杀了师父的亲生弟弟,因此便放了李隐尧。
可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段无洛才知道李隐尧终究还是骗了他一件事。
不,加上他言之凿凿说救了自己之事,总共两件!
段无洛将当年东岳派里发生的事,简单说与慕风衍知晓。
至于他如何杀了他们,当时自己又是怎样的状态,段无洛没告诉他。
关于这十年中的种种,很多事情段无洛其实都不想让师父知道。
以前是怕他知道了会厌恶自己残忍。
但现在是不愿他自责愧疚。
师父太温柔了,哪怕当初在玄冥教里,他心里对自己仍有怨恨,可在细微处也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若是让师父得知,这十年里自己过得比他想象中煎熬,他心中焉能好受?
慕风衍听罢,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很多事情都明朗了,甚至他从小都不知道的身世如今也一并知晓。
但仍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慕风衍。
“李隐尧在见到我的时候,便已经拿出了图纸,随后不久武林各派才闯入卜思谷,这个图纸东岳派到底如何得到的?”
段无洛面色阴沉:“当年徐东来一直说不知道是何人,甚至我后来多方调查也查不出这个人……我现在怀疑,图纸就是李隐尧给徐东来的,而徐东来隐瞒了我此事,没有说出李隐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