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吹过,车窗的帘子被吹开一角,柳桑宁看到街景愣了下,她扭头看向王砚辞:“这不是回去的路?”
王砚辞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去春满怀,想去喝他们新酿出来的果子酒吗?”
柳桑宁怔了一下,随即高兴起来:“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方才脑子里都是那刺客死了,秦小六跑了的事。”
王砚辞用合拢的折扇在她脑袋顶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既已出了刑部,此事便先放置一旁。如今心焦也并不是解决之法,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柳桑宁忍不住笑了一下:“这话你之前似乎也同我说过。”
说完,柳桑宁又有些心虚地朝着四周看了眼,确定马车里眼下严丝合缝,外头的长伍也确实看不见后,她笑着一把搂住了王砚辞的胳膊。
王砚辞目光温柔,轻轻握住了柳桑宁的手。
……
深夜,王砚辞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只手拿着书安静看着。
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飞入房中,却轻巧地落在了软榻旁。那黑影手中抱着一幅画轴,落地后便将画轴朝着王砚辞的方向递过去。
“主子,拿到了。”
王砚辞放下手中的书,脸上没什么表情,接过画轴打开来看。
这是一幅空白的画轴,俨然就是他平日里挂在工房墙壁中央的那幅!
王砚辞仔细看着手中的画轴,乍一看仿佛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画轴某一细小的变化。
王砚辞蹙眉,将画轴重新卷好,递到了黑影手中:“放回去吧,别叫人瞧见。”
“主子放心。”
黑影也不多问,嗖地一下就离开了王砚辞的寝房。
不一会儿,长伍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王砚辞面前的矮几上,嘴里说道:
“少爷,如今正是气候交换之际,还是喝些药,对身子好些。”
王砚辞儿时被惊吓过后,身子便留下些小毛病,在季节轮替之际,若是不喝些药提前预防着,就容易伤风发热。曾有一回,竟是高热不退,意识模糊的昏了两日,可将人吓坏了。
王砚辞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眉头紧皱,但想了想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端起来一饮而尽。
一旁长伍从善如流地递上一小颗陈皮糖,王砚辞却摆手没有接,只端起一旁的茶水再次一饮而尽。
长伍观察着王砚辞的脸色,小声问道:“少爷,画轴可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王砚辞虽没有对长伍提及自己为何要人将画轴拿来,可长伍却猜到了几分。
他的话一出口,王砚辞眉头皱得更紧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有动过,但有被打湿的痕迹。很浅,但仔细看便能发现。”
长伍一惊:“那便是有人发现了这画轴上的字?!”
看着王砚辞没什么表情的脸,长伍福至心灵,忽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是柳娘子偷看的?!”
王砚辞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长伍便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