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不久前还意气风发阳光帅气的江廷此时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人迷茫疲惫的像是连续肝了三天三夜论文。
原因是江廷给江熙打电话得知江恩齐干过的事后,在路上刚好看到了江恩齐的车,他当即就逼停了车子,将江恩齐从车上拽下拉到路边。
可还没质问江恩齐几句,江恩齐就晕了过去,送来医院医生说江恩齐属于初期中风,目前昏迷不醒需要留院监测治疗,并叮嘱家属江恩齐醒来后也不能受到刺激。
江熙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夏晴跟江廷说她想进去看看江老爷子,江廷有些魂不守舍,同意了。
进病房前夏晴给了守在门外的柳柳一个眼神,柳柳垂了垂眼心领神会。
七十多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像是一条烟熏多年的老腊肉。
夏晴站在床尾,目光一寸寸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老人家,她看过江恩齐年轻时的照片,老人年轻时是警察出身,长相冷峻,身材高大健壮,眉眼锋利中带着忧郁自嘲,很有个人魅力,现在矮了胖了,人看似变得慈眉善目,可是仔细看,他的眉眼里其实满是精明和欲望。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快死掉的老人,怎么就决定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呢?
那么多人因为他黄土枯骨,声名狼藉,他已经是儿孙环绕,依旧为达自己的目的随意玩弄他人的生死荣辱。
夏晴看见床边桌子上的快壶,她走过去向里面倒满了矿泉水,然后插上插头烧水,快壶的声音不小,老人睡得很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等快壶烧开,壶嘴热气腾腾,夏晴拿着快壶掀开一点被子,露出老人干瘦枯黄的双脚,上面遍布着老人斑,她提着快壶对着老人的双脚就将热水浇了下去。
水声哗啦,老人的双脚很快变红,并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夏晴面无表情,漂亮的小脸苍白纯净,眼睛又亮又干净,她慢慢浇着开水,像是浇花一样。
昏迷中的老人眼皮下的眼球动都没动,床头的监测仪一切正常。
快壶的开水没了二分之一,夏晴停下,老人的双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水泡,原本枯黄干瘦的皮肤表面如同被吹起了三四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气球,水泡里满是脓水。
老人依旧在昏迷着。
夏晴将盖在老人身上的整个被子掀掉,提起水壶对准一个部位,不到三秒钟,原本昏迷不醒的老人炸了毛的猴子一般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夏晴退后躲开。
老人疼的面色涨红身体蜷缩在角落,抿着唇一声不吭,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居高临下漠然看着他的夏晴。
门外传来脚步声,夏晴立刻蹲下身握住江恩齐枯瘦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老人看清夏晴脖子上的掐痕,一把将夏晴甩了出去。
几个人看到的就是原本中风昏迷的江恩齐掐着夏晴的脖子将她甩开的情形。
夏晴倒在地上,娇弱无助,我见犹怜,她面向着江恩齐,嘴角挂着嘲讽的弧度。
江恩齐额间的青筋突突的跳。
“爷爷,你在做什么!”江熙呵道。
即便夏晴是李政民的女儿,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他,李政民怎么会有机会害死他们那么多亲人?
现在他的真面目暴露了,竟然还将气撒在无辜的夏晴身上,简直是无耻。
江廷难以置信,原来江恩齐是在装病,在医院装病,必然有医生配合,江恩齐早就算计好了,他们的好爷爷做了那些事,还想着利用他们的孝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以为是他气得江恩齐中风,他刚刚在外面纠结痛苦的恨不得弄死自己,原来全都是假的。
夏晴被人从背后扶起来,感觉到熟悉,她转身一看竟是夏承俨,她一时心里有些发慌。
夏承俨盯着夏晴脖子上的掐痕,眼眸冰寒一片。
夏承俨握着夏晴的手,上下打量:“还有哪里疼?”
夏晴顿时一脸委屈贴在男人怀里:“肩膀也疼,我刚刚差点被掐死了,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你得帮我出气,不能因为他是老人家就轻易原谅他。”
“都是第一次做人,我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
江恩齐坐在地上有口难言。
这种情形,他只在女人为了他们男人争风吃醋互相陷害时见到过。
现在算是什么?
这三个人是瞎了吗?没看到床上湿了那么多?这小丫头片子就是故意的,他们没长眼睛?
可是现在的情况江恩齐实在没脸解释。
江熙原本还在犹豫,但是想到江恩齐设计江廷,直接将手机丢到江恩齐怀里,江恩齐看到手机上他和霍励霆坐在车里的照片,神情一变再变,他起身坐在病床上,面上依旧维持着威严体面。
江恩齐说:“我如果不这么做,难道要你们为了你们的父母向我报仇吗?我是你们的爷爷,我可以丧尽天良,但是我不能让你们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我已经老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是为了你们,是为了江家的未来。”
夏承俨道:“既然江老爷子是为了江家的未来,那么现在将您所有的势力和财产全部交给江熙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