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俏看向程宏雁的方向，没有愤怒。
“你说的不错，我想，我妈妈当年救下你们的时候，就是随手而为，也是随心而为。
她救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指望谁念着她的好，她的一切行为，只是顺从她自己的心意而已。
别说是你们程家兄妹五人，就是一窝小猫小狗，她想救，也一样会救。
至于你们程家人怎么选择，那是你们自己的自由和权力，我妈妈没要求你们报答她。”
阮俏语气淡漠，这一刻，她仿佛与当年的黎绪风心意相通，她微微垂着眸，表情平和。
“兰长老，我妈妈救人，是我妈妈的个人行为，和被救者无关。”
阮俏对兰潮海道。
至于有的人选择忘恩负义，有的人选择以命相报，那也是被救者的选择。
忘恩负义，比如程家。
以命相报，比如兰家，比如天楼商会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比如老叶。
阮俏看的很通透。
但是——
她看向程宏雁：“但是，如果你们程家伤害到了别人，就像程宏济那样，恩将仇报，那他的结局注定不得善终。
我希望，你们程家的罪孽，仅限于程宏渊和程宏济。
如果你们程家的其他人也做出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就别怪我替我妈妈将你们打回原形。
我妈妈能救你们，我就能替她将她赋予你们的一切拿回来。”
她这一番话，叫对面的程宏雁脸色铁青。
她的眼底闪过浓浓的愤恨，她死死盯着阮俏，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当年的黎绪风。
当年，他们初次遇到黎绪风的时候，她比现在的阮俏还要小一些，也就十八九岁。
他们程家兄妹五个也的年龄也不大，最大的大哥程宏颐也就二十二岁。
而她，那年十九岁。
程家破产后，他们五个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喊打，落魄的几乎饿死街头。
是黎绪风路过，给了他们兄妹五个一些食物。
她并没有久留，她留下食物后，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转身便离开了。
就像阮俏说的，她帮他们，就是随心而为的一件事。
她看到了，想救，所以给了他们食物。
至于后来……
后来是大哥和二哥动了心事，他们死守在天楼附近，守了整整三个月，才堵到了黎绪风第二次。
也就是那一次，大哥和二哥提出愿意追随黎绪风，求黎绪风给他们一个机会。
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哥和二哥那么卑微的求过谁，当时二哥眼中的屈辱，她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而黎绪风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他们兄妹五人，黎绪风重用的，一直都大哥程宏颐，而对于他们兄妹几个，黎绪风并没给予过多关注，更别提重用。
阮俏的话，深深的戳痛了程宏雁。
程宏雁盯着阮俏，忽尔笑了，“你还真是跟你妈妈一样，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人讨厌至极。”
阮俏对于她的话不以为然，对她这个人，也没有很大的兴趣。
她重新看向面前的黎锦烟：“兰家是谁灭的？和程家有关吗？”
“阮俏，你什么意思？”程宏雁脸色一变，气的浑身颤抖。
“哈哈哈，程家，程家就是黎绪风人生中的污点……”
黎锦烟一边大笑，一边幸灾乐祸地说。
阮俏捏紧了她的下巴，“说，是谁灭的兰家？”
黎锦烟一愣，“是谁灭的兰家？是那个人呀，你猜那个人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