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宏天去世的消息无孔不入,苏子零一路上着急忙慌地往家赶。震惊与痛快过后,席卷而来的便是心慌,他需要快点回到安言和他哥哥身边去。
“安言?”苏子零到家时,只看到安言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你知道了?”虽然安言没说内容,但他们要谈论的肯定只有一件事。
“知道了,我师父告诉我的。而且,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
“我没见到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寅,但寅写了一封信就走了。信上说,他要去玖都搞清楚这件事。”
“哎?”寅哥要去玖都,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不是我哥杀了宋宏天?”
“我觉得不像是,不过新都与玖都之间的矛盾不会因为宋宏天的死就善罢甘休。一切还要看三天之后宋氏的长老会议,领导者不一样,局面将会大不一样。”
“那你觉得谁会是新的宋氏家主?”
“我只能说,我不希望是宋育。”
“为什么?”
安言摇了摇头,“你累不累?我先去做饭吧。”
“累死了,又饿又累。小苏呢?”苏子零说着软趴趴地躺在沙发上。这几天的训练可把他折磨得不轻。
“她跟阿九在外头玩儿,你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他们吗?”
“没有呀,阿九回来了?”一躺在那里,苏子零更累了。他说话嗡里嗡气的,不甚清晰。
“回来了,下午师兄把他送回来了。”
“哦,这样。”苏子零翻了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安言看着他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知道苏子零还想问他问题,可他回答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宋宏天的死已经是过去,比起过去,当然更重要的是未来。可是,他不得不说一句,正是过去造就了未来。
安言的眼眸里深深地压抑着,只有他能看到的未来。
宋欣从床上惊坐起来,她瞪着她那双惊恐的双眼确认了下,她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才松了口气。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的父亲是被人杀害的。
一想到这里,宋欣就心乱如麻。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来,就如鲠在喉,她很难再咽下肚里去。可是除了那一串可疑的脚印之外,她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甚至这个念头也只是一个噩梦而已,那串脚印或许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这个念头搅得她身子发虚,她不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了。她不想去找她哥哥,更不可能去找外人,赵云启和张东都不可能。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天一亮的时候就出门去了。
“大伯。”宋欣吐露完自己的心事,紧张地等待着宋宏达的宣判。是她自己多心了,还是确有其事?
“欣儿,你先不要多想。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我先让人去打探打探。这样吧,你明天再过来,先别让你哥知道。”
“好。”
宋欣话里话外都指向脚印的主人,可宋宏天明白重点并不是这个。显而易见,他这个弟弟又在半夜召唤他培养的亡徒了。他要想找到这名死士,并非是一件难事。
真正难的或者说骇人听闻的,是存在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弟弟宋宏天有可能并非是死在自己的卧室里。
如果第一案发现场不在卧室,又为何所有人见到宋宏天尸体的时候,都是在卧室里?他的弟弟有可能是被别人杀害的吗?如果有凶手的话,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宋宏天真的是病发身亡,他是死在了书房还是卧室里,如果是卧室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万一是死在书房里,那宋育这样做,仅仅是想让他的父亲死的体面一点?
不管怎么说,都太奇怪了。宋宏天从突然生病到渐渐康复再到突然死亡,这一系列的事件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上天是不可能连下这么多道巧合的。
不过没关系,事情并不是无从查起的,死人才最有发言权。
宋欣从宋宏达那里出来,路过中庭的时候,刚好撞上了宋育。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虽然时间还早,却隐约有热意了。
“你去找大伯了?”宋育冷着脸质问她。
“嗯。”宋育不乐意好好说话,她自然也没有好脾气。
“欣儿,告诉哥哥,你去找他做什么?”宋育自觉有些失态又对宋欣放软了语气。
“哥,父亲死了,我睡不好觉,我想去看看大伯那会让我安心点。”
“抱歉,是我没顾得上你。”宋育搂住宋欣,轻轻拍她的肩膀。“可是欣儿,你要知道,父亲生前就不与大伯交好,故意将大伯囚禁在后屋偏僻的一隅。那么在父亲死后,咱们这些做儿女的,也不要多逾矩,明白吗?欣儿。”
“明白了。”宋欣轻声说:“哥,你这么早要去哪儿?”
“去前面的会客室,我约了赵云启九点在那里见面。”
“你们谈事情不去父亲的书房里吗?”
“暂时不了,行了,你快回屋吧,我已经命人将早餐端过去了。”
“好,谢谢哥。”
说完,宋育继续沿着中庭快步向前走,宋欣则从岔路口拐进了另外一条路里。
第二天,宋欣怕再撞见宋育,特意晚一会儿再去找大伯。她十点左右出发,因为这个时候,哥他一定在忙,等吃过午饭,他就要和赵云启一起启程赶往西都。
“大伯,怎么样?那串脚印有找出来是谁的吗?”
“找出来了,是你父亲忠实的手下,他断然不可能谋害你父亲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