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看着紧闭的门,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弯弯。
软绵绵、奶乎乎的可爱小羊,炸毛了。
他转身去向卫生间,从柜子里拿出下午点极速达时,一起准备的洗漱用品。
整理卫生间时,他就发现屋子里的确基础物品都齐了,但很多细致一点的东西就没有。
比如,女孩子洗头只有洗发露,没有护发素。
比如,只有沐浴露,没有沐浴球,也没有香皂。
比如,卫生间里只有毛巾,没有浴巾。
当然,经过贼的手,毛巾自然是不能再要了。
索性就将家里他能想到的东西,全都送齐了。
这才有苏裕晚上一出来就看见他在做饭,她烫着舌了,能马上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的原因。
冲完澡出来,江尧又去检查了一次外面防盗门的锁。
确定都安全后,又移了两根实木餐椅上下倒放重叠着,抵挡在门口。
以便有任何动静,凳子发出足够大的声响,他能第一时间听见。
关了灯,将靠背平放在沙发一头后躺上去,头朝室内枕在靠背上,手肘曲于枕后,看着外面的夜色陷入沉思。
他说的留下来守着她安全,并不全是借口,是真的担心有个万一。
且不说贼有没有那个胆子再回来第二次,但不可不防,万一呢。
从小偷的作案手法来看,如此毫不顾忌的翻找,似乎目的并不是偷盗钱财。
这年头除了土豪,谁会放现金在家里?
谁会冒着监控危险,去偷盗普通百姓的小钱小利?
连冰箱、垃圾桶这样的小角落都被翻了个干净,倒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江尧思索着,只有找东西这条理由,才显得更合理些。
那么,对方在找什么?
大城市里四处都有监控,能冒着这么高风险也要来找的东西,必定不简单。
他手里掌握的其他领导的灰色证据?
还是陈兰的什么把柄?
想来想去,手里最重要的证据,也只有目前他正在查的,关于庆城杨总工程师的贪污。
陈兰虽在总部任职副总经理,却一直想完全掌控庆城的人脉和势力。
总部目前分了三股派系,最有可能竞争最高位的,只有陈兰和另一个副总王杰。
而杨总工一直是支持王总一派的,是陈兰的对家。
陈兰一直想拉杨总工下马,将庆城这边的势力完全归于她这一派。
所以这几年,江尧也一直在收集关于杨总工的一些灰色证据。
杨总工冤枉吗?
他不以为然,身处高位,面对诱惑时,都会权衡利弊。
更何况他确实有灰色地带,甚至工程还闹过几次人命,每次都是单位兜底,拿钱摆平。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想着想着,江尧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微微敞亮。
下意识往卧室的方向望去,门依然紧锁着。
时间缓缓流逝,光亮悄悄洒了进来。
这几年来,只有这一刻,才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他守候的人啊,就在那个卧室里,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
她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
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看着摆放在台面上和苏裕并排放着的牙刷用具,以及毛巾架上与她并排挂着的毛巾。
真实感如此清晰。
镜子里的人,心里的荒凉也有了温度。
苏裕醒来时,早已日晒三竿。
阳光洒满房间,对于庆城这样的山城来说,冬日里有暖阳实在难得。
她眯着眼,盯着窗外的景色良久,才意识缓缓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