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刷完锅咱一块去李桥镇买点饭吧,家里粮食不多了。”
外面正下着小雨,淅沥沥的,思月托着腮帮坐在门口看雨,时而也看向对面丁宁家,上次的金属臂他拿回来还给丁宁了,丁宁安静待在家里鼓捣着。
这时候他听到房间里陈云的话,转身跑进屋说:“去做什么?我也去我也去。”
“你去什么去,在家待着。”杨奇把抽完的烟丢进了接水桶里,然后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陈云见他一脸沉闷的样子问道。
“李桥镇最近不能去了。”杨奇很严肃的表情说,“我前几天听说那边发生了爆炸案……是异人干的。”
“异人?不可能!”思月听到后顿时想到了瞿乱他们,“一定是黑色异人,就是全身黑色那种,他们会复制异人的能力,他们……”
思月完全把这段日子所了解的东西和父母二人讲了,二人听得目瞪口呆,随后杨奇皱眉问道:“这些你都听谁说的。”
“我……我经历的……”思月忽然心中一惊,有些不太敢看杨奇的眼睛。
“你经历的?你上哪经历的?”杨奇顿时站了起来,盯着思月问。
思月在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脑筋疯狂运转,他需要想出一个真正让杨奇信服的理由。
“我在学校……老师讲的。”思月说完,忽然就想拍自己一巴掌,因为杨奇有老师的手机号,有疑问打电话就知道了。
“是么……”不过好在杨奇并没有在意,只是微微点头又坐了回去,“以后别乱跑,还有,这不叫经历,这叫学习。”
本来思月还想补充一句,他放学路上也遇到了黑色异人的事,但又怕以后杨奇又天天来接他了,虽然接他让他很开心,可这样一来,就没办法跟小辉他们一块回家了。
“粮食……回头去新场看看。”杨奇沉默了一会对陈云说完就出去了。
“你上哪去?”陈云以为他现在就出门,她想再穿件衣服的。
“厕所!”杨奇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陈云听到后和思月看了眼,二人不由得一笑。
冬季的雨也是说停就停了,刚才还淅沥沥很绵密的雨水,现在就停下来了。
思月还想在屋檐底下多坐一会,看看雨水呢,雨水落在屋顶瓦片上,落在河面上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思月看得内心很平静。
他应该平静,因为这时候他内心的压力,以及经历的事还不足以让他崩溃,人生的一切都还有希望。
其实不论小时候的思月也好,还是长大后的杨少川也罢,他对这个世界的适应度还是蛮强的,不容易因为什么事而崩溃或者无法接受。
如果他会疯,要么是他装疯,要么是他想疯,人的身体都是客观遵从本念的,只要你不想怎么样,你就不会怎么样。
如果你变得怎么样了,那只能说明是你一直在想怎么样,于是你就变得怎么样了。
曾经杨少川在任凤萍忽然消失,回到过去后,他怎么也找不到她,甚至出现过幻觉,幻想着身边有洪妍在陪他,为什么恰好是洪妍呢,而不是任凤萍。
虽然之前也有所解释,但对杨少川而言,洪妍的失踪,就已经让他内心出现很大的裂缝了,他需要让自己变得不那么稳定,从而在任凤萍面前看起来正常一些。
因此那是他自己想疯,想出现幻觉,他需要这样一种让自己崩溃的经历来安抚自己,告诉自己,他是个正常人,只有正常人才会发疯,疯子是不会发疯的,因为疯子的世界里,发疯对他们才是正常的。
身体适从了杨少川的精神,给他幻想出来一个洪妍,然后一直陪着他,让他逐渐习惯了任凤萍不在身边的事实。
回到思月这边,他过去两年里也经历过不少正常孩子遇不到的诡异事件,比如令人惊悚的“丑女”事件,屋中领路人洗脑事件,还有被坏人追杀给他做实验事件……
太多太多,可都没让他破大防,如今对他来说,内心依旧孤独,缺乏某种安全感,渴望见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
“思月你去新场吗?一会你爸要带我们去。”这时候陈云穿了厚衣服出来对思月说,“想去就把外套穿上。”
“好!我去!”思月一扫之前的迷茫,兴冲冲地接过陈云递的外套穿上,然后看到杨奇穿着雨衣骑着三轮车过来了。
“把板凳拿上来坐着,带把伞,我们就走了。”杨奇指挥着二人,非常嫌弃二人的磨叽。
天空还阴着,此时把雨衣穿上也好,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下雨了。
杨奇是行动派,决定好的事说干就干,毫不犹豫的,也因此在他眼里跟不上他节奏的都是在磨叽,哪怕还在思考,那也终究比他慢了。
“三轮车脏,把这个编织袋铺好踩,都是铁锈,他顿时就着急了。
“该铺点纸箱子的……”陈云抿抿嘴道。
“上哪给你找纸箱子去,一淋雨不就湿了。”杨奇反驳道,“差不多行了,再不走都下午了。”
随后二人坐上三轮车后,杨奇也开始出发了,陈云嘟囔着杨奇不知道从哪借来的三轮车,破破旧旧的,轮子还摇摇晃晃的。
“老杨出去玩啊!”遇到出门泼水的河中人跟杨奇打了声招呼,杨奇也没多解释,就笑笑回应着。
思月这时候看到了余铁虹还带着余铁欣在那边玩,他多看了两眼,见对方没有注意到他,也就没在看了。
“爸妈,余铁人到底哪去了,这两年一直没有动静。”思月犹豫了很久终于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谁知道去哪了……”杨奇是压根不会搭理他这种问题的,只有陈云会回他一句,不过陈云确实不知道。
思月撇撇嘴,想起以前余铁人虽然经常逗他,还让他做不好的事,但回想起来,他似乎也不算坏,可是现在却见不到他了,不免有些沮丧。
但只要许媛还在就行。
哪怕是之前跟他玩的好,还亲过他的许诺,现在二人不再联系了,思月也没有感到太大的惋惜,因为许诺并非思月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