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楼。
一向爱惜羽毛的李靖还没和姗姗来迟的李斯文说上两句,就见程咬金撇撇嘴,起身去了另一侧。
被气笑了的李靖指着他就大声道:“知节为何掩面溜走,难不成是听不得某的大道理?”
程咬金盯着他的案几,不屑道:“药师兄喝的酒太淡了些,某喝不惯。”随即拉起秦琼,一脸坏笑道:
“叔宝兄和你一样都是病秧子,喝不得好酒,该合坐一桌!”
李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程咬金虽然是个没皮没脸的秉性,做事又混账了些,但心思却不得不承认,是一等一的通透。
这样一人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腿疾之痛,那为何要点名自己的痛处,甚至还带上了素来敬重的秦琼......
李靖向来是个聪明人,光从程咬金今日有些不对劲的反应上,心中便有了些明悟。
陛下以家宴的名义召他们几个前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联络感情......他脸色不由的一沉。
“知节休得无礼!”秦琼见李靖脸色阴了下去,转头瞪了程咬金一眼。
这才端起玻璃盏飞快走到了李靖身旁,解释道:
“知节说话一向直白,难免会有得罪人的嫌疑,惹的药师兄不喜,但某可以保证知节此言没有坏心。”
两人共饮一杯,等酒盏平稳落在案几上,李靖才释然道:
“某听闻叔宝的毒疮已经根除,不知道身体如何,是否比往日轻松许多?”
秦琼笑着点头:“托二郎的福,某的身体倒是缓了不少,至少睡觉的时候不用担心翻身的问题,戒了些年的酒水也拾了起来。”
言语间,不乏对李斯文医术的惊叹。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扎人的棱角也被岁月消磨,李靖的性情也愈发平和起来。
要是换做年轻的时候被人这么挤兑,少说也得拉着对方,去演武场比划一番,狠狠收拾一顿。
听老友身体无忧,李靖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下大半,不禁欣慰一笑,拍着秦琼的肩膀宽慰道:
“叔宝也无须担忧某的问题,某这腿疾平日里虽然苦痛了些,但跟某这么久了,倒是成了习惯。”
说到这,李靖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虽然每逢雨雪天便会作痛,但也从此再没湿了衣服,也算是有失必有得吧。”
听闻此言中流露而出的强颜欢笑,秦琼顿时默然不语。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是苦是悔,唯有自己才最清楚其中滋味。
他不是药师兄,也没亲身经历过他的腿疾之苦,自然就没有立场去说些劝慰的话,只是看向一旁的李斯文。
“李伯伯,某觉得陛下今日召咱们前来,不乏为你看病之意,不知......”李斯文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嘴,生怕他是个忌讳就医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