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之外,李君羡率领百骑扈从着一辆马车,李二陛下已经上了车驾,坐在车窗前注视着曹国公府大门,见到李斯文走了出来,朝他招招手。
“上车!”
李斯文回头,王德已经知心知意的跟了出来,陪笑道:“侯爷放心,老奴会安排婉娘姑娘单独坐一辆车,断不会委屈了她。”
李斯文向着单婉娘点点头,这才上了御驾。
推开车门扫视了一眼,地板上铺着羊毛毡,上面放着茶几,上面一尊白玉壶,两枚白玉盏。
李二陛下手握玉盏坐在案几之后,见他要挨着车门坐下,指了指案几对面。
李斯文侧坐,看着案几上的玉盏沉默不语。
李世民敲敲案几,狐疑问道:“你是怎么确定是辅机病了?”
李斯文眨眨眼:“刚才王总管说的啊!”
李世民怒哼一声,目光阴冷:“就连朕都不能确定辅机是真病还是装病,而你却能一眼断定!”
“臣从不怀疑王总管........”
李世民冷哼一声:“听说岭南四季长春,河西大漠黄沙千里巍巍壮观。”
“好男儿又怎么能留恋长安,醉生梦死虚度光阴,就应该策马扬刀建功立业才是。”
言下之意却是,你原先是白身,朕不屑跟你一般见识。
但如今你已经贵为正三品的县侯,今时不同往日,你想去岭南打鱼还是去河西吃沙,朕都能满足你........
李斯文一下子苦了脸,咬牙道:“上午赛马时,臣的马车距离齐国公的马车不远。”
“亲眼目睹了侯杰率领马队第一个回归后,齐国公便捂着心口摔倒在车厢里,呼吸不畅,有杂音!”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却透露出不相信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辅机不是装病是真病了。”
李斯文假装没听出李二陛下的不信任,低声道:“皇后患的气疾还有一个别名叫做哮喘,有血缘关系的上下三代人,都可能会患上这种病。”
“而且...大多数遗传了这种病症的人,都会同时患有肺气肿。而一旦受到强烈刺激,就会胸闷气短乃至咳血。”
李世民心中百味杂陈,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如今的辅机虽与他近乎分道扬镳,但昔日的总角之情却让他难以忘怀。
许久之后才唏嘘道:“想当年,朕和辅机自少年便相识相知,军伍之中辅机也是忠心赤胆。”
“却不曾想,自从朕当了皇帝他成为国公后,彼此之间却多了一层隔阂,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陌路人。”
“其实这没什么奇怪的,说简单点,就是屁股决定脑袋!”
李世民闻言一愣。
他这句话虽然粗俗,但换个文雅点的说法,就是在其位谋其政,辅机不过是选择了有利于自己立场的做法。
昔日长孙无忌能以忠待友,以诚侍主,只因为自己是他的总角之交,又是妹夫,简单不掺杂第三方利益的关系,让他很容易摆正自己的位置。
但自从玄武门论功他为第一,封齐国公之后......